;卡尔·马克斯(哲学家 德国 一八一八~一八三三)
「就是那个头发卷卷的人。」「哎哟,脸蛋真俊。」(注:卷卷(kaaru)音近卡尔,「哎哟,脸蛋」(ma,rukkusu)音近马克斯。)
桑幸匆匆阖上书本。冷就罢了,他早知道一定很冷。可是、可是,「哎哟」是什么?这是谁在说话!这家伙是谁啊?
桑幸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但会陷入这样的情绪,证明他已落入猫介的魔掌。
「请借我看一下。」柿崎取过桑幸手中的书,随意翻页后说:「这是第三集,大约是四年前出的。不,是五年前。哎呀,真怀念。里面也采用一些我想出来的双关语。」
那太好了——桑幸不痛不痒地想着。柿崎停止缅怀,问道:
「这本书有没有附信件?」
「信件?」
「嗯,是问候函。应该夹在书里。」
桑幸毫无印象。「没有信件吗?」见柿崎又在梭巡书架,桑幸在内心骂着「怎么可能有」,边回答:
「大概没有吧。」
「没有吗?」
「没有。」冰冷地回绝别人真是痛快。看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柿崎,桑幸不禁窃喜。
「若有那封信,会是很大的帮助。其实,我遇上一点状况……」柿崎似乎是为那封信而来。
柿崎向幸灾乐祸的桑幸说明原委:
初代猫介很早就决定要让柿崎继承名号,这是醉狂连内部公认的事实。然而,初代猫介过世后,亲戚佐藤佑司跳出来表示,他握有第二代继承人的证书,同时,醉狂连也出现一群佐藤的支持者。于是,醉狂连分裂成两派,即柿崎派与佐藤派。不过,醉狂连大多支持柿崎,问题出在初代猫介的家属推举有血缘关系的佐藤,如今是两派律师僵持不下的局面。此时,冒出一封关键信件。
几年前,将《双关语大辞典》第三、四集分送各界时,猫介也附上问候函,其中几封提到他「将指定柿崎秀友继承第二代,请多关照」。这对柿崎一派是决定性的有利证据,信件共有五、六封,其中一封或许是寄给桑幸。柿崎就是想拿到这封信。
接着,柿崎提出五十万的金额。若桑幸找到信,他就支付五十万圆做为报酬。
听到肯给报酬,桑幸相当感激。
「报酬五十万圆如何?视情况可能会有律师来打扰您,询问一些事,是包括这些在内的谢酬。」柿崎直白而理所当然地语气,桑幸也十分中意。不愧是长年任职企业的人,谈钱却不显下流,甘拜下风。
桑幸想替客人泡杯咖啡,又担心对方觉得他听到钱就哈腰谄媚,遂边起身边观察。只见柿崎一脸凝重地看着纸箱里的COSPLAY服装,和小阎魔上吊人偶。
「每天这个时间,我都会喝咖啡。」
桑幸牵制道。柿崎眨眨眼,像是听不懂。
「哦,这样啊。」
「是啊,这是我长年来的习惯。」
「这样啊。」柿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就是这样。」桑幸坚定地说,心想如此千叮万嘱,应该已达成效,便问「你要不要也来一杯?」从抽屉里取出豆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柿崎应道,又担忧地开口:「老师觉得信件还在吗?其实,我拜访过其他地方,但没人保留。老师是我唯一的指望。」
「这个嘛……我不太确定。」桑幸磨着豆子,佯装侧头沉思。不过,信件不可能不见。
「是装在信封里吗?」
「对,是高级直式信封。」
「直式信封啊……这就难说了。」桑幸又装出没把握的样子,却益发有自信。若是直式信封,应该找得到才对。
以前,桑幸被迫担任日本语文学研究会的营运委员时,曾不慎弄丢寄到研究室的会费收据信封,吃足苦头。从此以后,他便养成只要是通讯类的东西,全放进办公桌抽屉的习惯。
抽屉爆满后,便连同学生的报告、考试答案纸等统统塞进纸袋,堆到书架上。这是桑幸长年来的做法,也是导致书架变成废纸放置场的最大原因。尽管想着至少该整理一次,但十年转眼过去。调任垂乳根国际,搬迁研究室时,好不容易有大扫除的机会,然而,不论丽短或垂乳根,都再三交代要小心处理个资,加上报告类与私人信件不能当一般垃圾丢弃,只得保持原状。
如今回想,幸好坚持贯彻懒散之道——桑幸恭喜自己。不管怎样,杂乱堆在眼前的废纸山中,埋藏着价值五十万的宝藏啊!
人生真不晓得会在哪里碰上好运。桑幸喜孜孜地到茶水间装水,回到研究室后,正在讲手机的柿崎起身说:「不好意思,突然有急事,咖啡下次有机会再喝吧。」桑幸当然没理由挽留。
「如果找到信件,能麻烦您打这支电话吗?」柿崎掏出另一张名片,写下手机号码,低头递给桑幸。说要支付五十万圆当酬劳,态度却彻底谦恭有礼,桑幸颇为欣赏。
桑幸颔首答应,从办公桌抽屉取出自己的名片,表示有事可用电子邮件联络。没想到,柿崎竟应道:「既然如此,顺便告诉我汇款帐号比较方便。」于是,桑幸拿出提款卡,兴奋地想着「哎呀,五十万」,边把汇款帐号抄在别张名片上,交给柿崎。
柿崎又惶恐地行礼,说着请多多帮忙。拿起提包走到门口,穿条纹西装的身影突然停住。他突然想起般,对起身目送的桑幸开口:
「或许老师会觉得奇怪,不过是继承名号,何必这么拼命?」
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