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路直直走到底就会遇上黑猫了。」
说着边伸出一只红色触手指示方向。顺着看过去,发现是一条石造的小路。
「谢谢你。」
我向红色植物道谢,离开原地。在我走远后,红色植物们又继续窃窃私语。
踏上石造的路面。
石板地冷冽的触感自脚底传来。因为我从暖和的草地唐突地踏上石板地,感觉特别强烈。
这条路上的地板、墙壁、天花板等全以石材构成,感觉特别阴暗。悬在墙上的火把放出的火光,更引人心生不安。
——总觉得很恐怖。
虽这么想,我并未就此回头。因为我很清楚这个家绝不会与我为敌。这屋里的房客们想必也不敢替我带来困扰。
前进的途中,发现脚底越来越凉。许久不曾体会的感受。回想起来,自从来到这栋屋子后,脚下踏的不是软绵绵的长绒地毯,就是阳光照得暖呼呼的木板地走廊。
但是说真格的。我这么想。这个石板地的触感与记忆里的感觉像到令我很不舒服。
没错。就是那个寒冷后巷的——
就在此时,后方传来女性的惨叫声,我惊愕地回身。然而前方只有一片死寂的阴暗,什么都没看见。
冷汗直冒。我深深吐出一口气,试图稳定心绪,接着继续前行。
为了分化恐惧感而出声。
「黑猫,你在吗?」
问句在阴暗的通道上飘渺地回荡并淡去。可谓一如预期,未能得到回应。
走着走着,左边墙壁出现铁栅栏。
是牢房。好几间牢房接连排列。想要窥伺内部情况,牢房深处依旧漆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也感觉不到有东西在。我像是正在巡逻的看守人似地,独自走在微暗的小路上。
周遭的景色一直没有改变。
黑猫真的在此路的尽头吗?
正这么想的当头,右脚底踩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我停下步伐。
移开脚,俯视脚底的东西。
目睹它的那一瞬间。
我的心脏抽动之猛烈,让我几乎以为它要停了。
悬在墙上的火把放出光芒,清楚照亮我的脚边。
落在地上的物体。
那东西我曾见过。
——是父亲的吸烟器具。
我压抑着想尖叫的冲动,一步步后退。
突然,旁边的牢房深处传出哀号声。这声音我认识。心跳越来越快。为了确认牢房里面那个人的样貌,我转过身子——
「醒了吗?」
——我睁开双眼。
自己正仰卧在熟悉的睡床上。
转向声音来源,黑猫正窝在椅子上,望向这头。
——刚刚那是作梦吗?
心脏仍激烈跳动着。
甚至感觉到脚底的凉意尚存。踩上吸烟器具的触感亦鲜明地残留于脚底肌肤。
我深深吐一口气。双手覆上脸孔。
「作了一个怪梦。」
「是喔?」
「嗯……」
我没说明梦境。犹豫着该如何讲述才适当。要叙违那个状况?还是形容我的感受?
我为了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感到安心。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从哪儿开始是梦。阴暗通路的光景再次浮现,使人静不下心。
我就这样躺了一会儿,接着黑猫说。
「道理是学习万物所需的前提。」
「?」
我仅将视线投向黑猫。
黑猫悠然地继续下去。
「你才刚学会认字而已嘛。今后也得好好学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能尽信书上写的东西。当然,听人说话时也一样。」
我不明白黑猫话语的真意。
不禁皱起了脸。
以为只是一如往常的无谓比喻谈,便未多作回应。黑猫又兀自说下去。
「不管你跟她们问什么,她们永远只会回答谎言,可得当心点呀。」
沉默了几秒之后,我突然明白过来并直起身,看向黑猫。
黑猫刚刚所说的她们。是指那些红色植物吗?
桌上书本的颜色唐突地跳进视野里。似曾相识的封面。不就是我在花园里读的那本书吗?
感觉冷汗又再度冒了出来。
刚刚那些,不是梦境吗?
「没有事先提醒你,我也觉得抱歉。本来是为了给你学习机会,才在屋里留了些奇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