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我站起来,径直走向仍撑住膝盖的黑凛音。没有作战,手上也没有拿着护身符,使出的只有我自身的力量——
最后我只是无谋地撞了过去。大概是奏效了,我的身体比黑凛音意识到我更快地和她扭在一起。
接下来便是正义的伙伴给予恶人最后一击——
我抬起充满期待的脸,凛音就在一旁。她笔直地看向我。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感情,将裹着黑色礼服的手臂提到空中。
这不是凛音,我刚想起她只是长着一样的脸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时,她的手臂朝我挥下。
——声音最先被切断。
如同耳机线断开一般,我忽然被寂静到不自然的世界吸入。剩下的只有耳鸣般的噪声。
——接着,视野也随之切断。
黑色的风景被涂上了一层红色的油漆。夜空也是红色,月亮也是红色,原本是黑色的凛音也是红色的。仅存的意识勉强勾勒出黑凛音的轮廓后,眼睛便闭合起来。
——最后感觉到的是疼痛。
这是完全单纯的剧痛。这种毫不留情钻入身体的内部的感觉让我自然地呻吟起来。然而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只有空气从身体里吐出。呼吸好痛苦。感觉明明很想要空气却只有氧气跑了出去。
毫无疑问自己正在迈向死亡。我无法想象死亡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最后的意识也渐渐消失——
已经不知道要流向哪里的鲜血从指缝间流逝——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的感觉就像用手指摩挲沙子。不管我怎么抓、怎么抓,它在流逝。
思考完全被切断之际,意识所见的是再一次挥起的黑色手臂。
从黑色的手臂伸出的手指本应雪白,如今却变成了赤红。那一定是我的血。
沾有我的鲜血的手臂再一次从我的头顶笔直——
「——折断吧!」
本以为已经听不见的耳朵捕捉到了凛音近似叫喊的声音,黑凛音挥起的手臂向着奇怪的方向弯折,然后我的意识完全断绝了。
□
「——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治好吧!求求你了!」
——陷入沉眠的我因为某人的声音醒了过来。有谁打扰了我的睡眠。我只是想要安稳地睡个觉啊。
我蜷缩起身体,感觉自己正被轻柔的被窝裹着。然而身体却不管这份感触,不自觉地再次回到睡眠之中。这是早就遗忘的、温暖惬意并且倍感幸福的时间。
□
「——早」
意识刚刚清醒过来,凛音的脸便近在眼前。她那张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却又浮现出打心底安下心来的表情。
「……早,凛音」
凛音的身后是广阔幽深的夜空。虽然还不到说早安的时间,但我还是无意识地回答了她。
「——嗯」
凛音点了点头,她那头蓬乱的头发轻抚过我的脸颊。凛音没有戴上雨帽。而且也没有穿雨披。
「……雨披呢?」
面对我的提问,凛音用视线回答了我。
雨披正如同毛毯般覆在我横躺着的身体上,上面染上了斑斑点点红黑色,从缝隙还能窥见我的衣服从肩膀划开一道大口,看着都觉得凄惨。
「谢谢」
我好不隐讳地表达感谢。
谢谢你直到我醒来都陪在我身边。
谢谢你为我盖上雨披。
谢谢你救了我。
我将长椅当成床睡在上面。头下是凛音的大腿。立场不知不觉颠倒了过来。
「不用急着起来。虽然伤口愈合了,但是失去的血没法补充」
正如凛音所说,意识似乎由于贫血还处于混沌状态。
摇摆不定的意识中,我确认了下自己的身体。让人想要禁不住背过脸的伤痕还残留着红色的痕迹划下一条线。
「想要伤痕完全消失,我觉得还需要几次治疗……」
她的声音不知怎地逐渐低沉消失。
「凛音你会负起责任治疗我的把?」
听到我的询问,凛音阴沉下来的表情忽然明朗起来。
「——可以让我来治疗吗?不怕我?」
少女的表情涂满了不安。
「不怕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在医院做手术不是要可怕得多嘛」
尽管不知道凛音不安的源头,但是我还是直率地开口。
「——太好了」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
凛音的眼睛里映照着我的身影,泪水摇曳。泪水摇曳着,划过脸颊滴落。
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