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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真稀奇啊,小此竟然会对这种事情表现出兴趣」
用手挡住阳光并将视线送向远方的风架、不久后一脸困惑地侧过头盯着我的脸。
「那个男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嗯。穿着高等部的制服」
「但是现在大门附近貌似谁都不在的样子……」
「——是吗。是我的错觉吧。可能是放学回家的学生偶然用钟楼来确认时间」
我指着比屋顶还高的钟楼上的表盘,敷衍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风架。说了奇怪的话」
双手在脸前阖上,万分抱歉地道起歉来。我想这动作一定十分自然。这是将孩时失去的许多重要事物抓住的、十分擅长的谎言。
「这点小事不用道歉啦。况且,也许你是真的看到了。因为小此的人气很高啊」
「我?哪有」
我摇起手。这是真心的。
然而。
自从最后一次看到之后已经过了多久的岁月了呢。
围绕着我的环境稳定下来后一次都没有再见过了。
我曾经抱着或许已经再也不会看到的淡淡想法。或许这些全都是孩时的我创造出的单纯的幻想,我曾经如此期待过——
「风架。我今天还是直接回家吧,可以吗?」
「咦?新商品的品尝较量呢?栗子蛋糕对甘薯甜点呢?明明都约好了我来请客的」
「不太有食欲。对不起啊。所以今天就从后门回去了」
从旧校舍走,后门比大门距离我家要近。因为远离店铺林立的商业街,所以难得会使用。
「没有食欲的话就没办法了。让你等我的回礼就下次再说吧」
「……嗯」
点完头迈出的脚步十分沉重。
被孩时的记忆充满的内心绞痛了起来。
没有食欲肯定不是谎话。
从屋顶离开时,我再一次将视线落向了大门。
风架说过没有人的那个地方、没有影子的男生现在仍旧站着。
□
被海洋与山脉所包围的央伽市中心便是月深学园。这番话我不知听了有多少遍。
这并非央伽市是依托月深学园而成立的意思,听说是因为地图上划出央伽市时它的重心正好和月深学园的相关设施相重叠。
刚开始听说这事时,我想都没想就感觉这对与月深学园无关的设施多少有些不讲理。
然而,实际上在地图上看到的月深学园的用地明显比其他建筑都要大得多,这也意味着央伽市的中心毫不夸张地说就是月深学园。
拥有小学、初中、还有我现在正在上的高中的月深学园由三个区域所构成。
其中最大的是靠近大门的地方,初中新校舍和高中校舍都建在这个区域,操场、体育馆和图书馆这类设施也都集中在这里。
来上初中和高中的学生只在这个区域便能享受几乎全部的学校生活。
也就是说月深学园的中心就是这里。
接着,从这个中心区域往山的方向走的话便是初中的旧校舍所在的地方。虽然今年春天的时候还是初中学生活动的地方,不过现在只剩下了一部分社团。
最后的区域是如同飞地一样独自脱离了这里的地方,小学的校舍和设施全在那里。由于我小学生的时候是在别的学校上的学,所以我一次都没走入过那里。(译注:飞地,散在他处的领地,如美国的阿拉斯加州)
在这座学校上学的学生分为同我和风架一样中途转入的、以及从小学一年级就在这里的两种。比较起来,像我们这种初中一年级转入的学生尤其要多。
离开屋顶的我和风架从后门出了学校,往自己家走去。要是不绕远路的话,到我家大概需要十五分钟,风架的家则要再走五分钟左右。
西沉的夕阳仍然勉强顶着残留的火光将地面照上红色。扫过街道的秋风十分舒爽,让我的心多少愈合了一些。
倾斜的太阳,和倾斜的影子。我和风架的影子若即若离。
在那儿,还有一个别人的影子重叠了上来。
影子的主人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咦?」
眼看着就要到我家的地方,一个熟悉的女生蹦蹦跳跳地挥着手。长发沐浴着夕阳下的风、清爽地飘动着。
「这不是姐姐和古守嘛!在这个时候碰到真是奇遇呀」
身穿初中制服的真白正用她那不高的身体拼命抬起手。从裙子里伸出的两只白色长筒袜也染上了夕阳的红色。
「管它是这个时候还是什么时候,都快到家门口了怎么都算不上是奇遇吧」
对于我这理所当然的见解,真白用力地皱起了眉。
「请别说这么让我寂寞的话!我很伤心的……」
「小此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