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味觉变得模糊。
「没想到你很能喝嘛。」
「也许吧。」
她似乎连啤酒的余味也觉得很棒,整个脸颊放松下来;相对的,我实在不太习惯这种滋味。我把液体量减少不到三分之一的杯子放回桌上,重新在坐垫上坐好,端正姿势开口说:
「那么,差不多该来发表成绩。」
「嗯。」
她点点头。我打开包包,拿出连包装都还没拆的书店封袋,用颤抖的手指拆开胶带,从里头抽出薄薄的小说杂志。这本全新的杂志封面十分光滑,上头画着一个动画风格的可爱女生,将封面妆点得十分华美。她似乎在紧张,以僵硬的表情看着我这一连串的动作。
时候终于到了。
道本小蜕杂眩上,会刊登我去年十二月投稿的小说奖项的初审结果。今天是我们约好要一起看这结果的日子,她会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约定。
去年十二月,我去邮局寄出原稿后,回家的路上绕到她家定下这个约定。
「如果我通过初审……会变成怎样?」
我苦笑着问道,她跟着无力地笑了笑。
「该怎么办呢?总之,先给我看看吧。」
「……好啊。」
我颤抖得太严重的手指用力握了握拳头,再在大腿上擦了擦,擦去像是汗水的液体与碰到酒杯时沾到的水滴。等手指尽管发麻但至少不再颤抖之后,才照着小说杂志的目次,找出我要的那一页。不用怕。不用怕。不用怕。我配合着心跳,一再祈祷。
「你今天也在写小说吗?」
「不,今天没有……啊,在这边。」
这是跨页的单元,旁边刊登了下一届新人奖的征稿讯息,讯息右侧列出通过初审的名单,下面的栏位则有同时征稿的插画部门通过初审的名单。我本想一字一字细看小说部门公布的名单,但克制住自己,双手抓住杂志两端,举起来递到她身前,不让自己看到。
「唔?怎么了?」
「没有啦,想请你帮我看。我是用本名投稿,帮我找找名字。」
「……我是无所谓啦。」
杂志成了屏障,让我看不见她的脸,但看得到从杂志旁边露出来的肩膀在动,她似乎是以手指滑过页面上通过初选的名单。我用力闭上眼睛,因啤酒的苦味而舌头翻动,等待着结果出炉。既然投了稿就不后悔,还有就是要做好觉悟不让自己后悔,只有这样。
我举着杂志的双手渐渐变得麻木。
然后,让我闭上的眼睛自然睁开的是:
一声叹息。
她的叹息。
她长长叹一口气后,小声开了口,说出有点兜圈子的开场白。
「不知道该挑什么才好呢。」
「……啥?」
我抬起头来,见她就着啤酒杯小口小口喝着,脸却撇向一旁。
「命令。你不是肯答应我做一件事,而且什么事都可以吗?」
起初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随着仿佛一阵风吹过的错觉,让我猛然想起那件事。明明是自己拿在手上,我却以一把抢过来似的粗暴动作把杂志翻转过来,目光落到一排排细小的投稿篇名与人名上。
「该挑什么命令好呢?得挑一件会开心的事情才好啊。」
她故作悠哉地如此说道,我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只顾着拼命寻找。每次手指在纸上一动,就觉得像是流出一些血。我强烈感受到自己正在释出热量。
当热量全部释出,看完最后一行字之后,我说出很短的一句话。
「……找不到。」
「嗯,找不到。」
她老实承认,老实得有些残酷。
店员端来我们点的毛豆与招待的腌制青菜,而且无视我与她之间停滞的空气,俐落地把毛豆等小菜放上餐桌。小说杂志从我手上滑落,掉到隔壁的坐垫上。
我拿起一个毛豆捏开豆荚,豆子也被捏扁一半跑了出来。我把毛豆放进嘴里,说:「这不够入味啊。」
「会吗?啊,真的,拿来配啤酒可能还真不太够味。」
她赞同之余,喝了一小口啤酒。我也模仿她,拿起啤酒杯一倒,倒进嘴里的酒比先前要多。干脆把啤酒喝一喝就去死吧——我脑中一瞬间浮现这个念头,但又立刻挥开,继续把啤酒灌进喉咙。还是很苦,余味不知道算好还是坏。
「该怎么办?我没想到你会被淘汰。」
她低声这么说。我顶多只回得出「我也是」这句话,又伸手去拿毛豆。
「这毛豆味道太淡了。」
「我知道。」
我吃了,还吃很多,一次往嘴里丢进大概十颗毛豆,但仍觉得味道太淡。
「算了,就分手吧。」
她若无其事地这么说。毛豆的皮被咬扁了黏在臼齿上,我喝了口啤酒把食物残渣冲下喉咙,结束这一连串动作之后才开口。
「这主意好像不坏。」
没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