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一半版税,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的发言让我很想做多角化的吐嘈,不过我要先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拿一半?」
「行销费。」
你别小看这个社会还有我!
我朝坐在隔壁的笨蛋瞪一眼,看到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三明治夹蛋,让我很伤脑筋。只有我和笨蛋使用这个不起眼空间里的椅子,其他学生都直接走开,根本没人停在这里歇息。眼前的这条路上,孤伶伶的家伙走在左侧,一群群有伴的家伙走在右侧。这应该不是校规规定的,而是自然形成这样的趋势。附带一提,我们坐的长椅离右侧比较近,所以常有许多有男有女的团体从我们眼前走过,感觉像在对我们炫耀。
「笨蛋同学,你知不知道有一句俗话叫做还没捉到貂儿就想着怎么卖它的皮?」
「不杀动物,企图只靠妄想得到满足,这句标语真是充满爱护动物的精神啊。」
笨蛋一边把吸管插进纸盒装的牛奶,一边以鸟语般的语调说出这句话。在连小鸟都懒得停下来的树下跟一个臭男人聊天,这种空虚感我该找谁诉说?想必谁也不会想听这种事情吧?
笨蛋含住吸管前,先对我问说:
「你不是想当小说家吗?不,你可以的,你多半当得上。」
笨蛋不是用鼓励的语气,而是真心地断定。我以狐疑的眼神回应这样的保证。
「你有什么根据?」
我已经受够了被「搞不好」这句话绑住十年以上,让我至今仍然沉醉在梦中,沉醉在一个常小说家的梦中。这让我凄惨得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正视现实。
「有是有啦,可是我想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那应该就不能叫做根据吧?」
「我才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兴趣缺缺?」
「这很复杂。」
我厌倦了一再讲这种没有建设性的对话,望向眼前的大马路。
「……啊。」
我看到她,情急之下瞳孔用力收缩得隐隐作痛,我的视线整个被拉过去。
她光明正大地独自走在右侧,对两旁连看也不看一眼,接着宛如被图书馆的门口吸了进去。我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拉开门,身影完全消失在里头为止。
「刚刚那女生还挺可爱的耶。」
笨蛋似乎也在看她,转头的角度跟我同步。我跟他对看一眼。
「刚刚那个女生是你的谁?」
「哪有什么『我的谁』,我跟她根本不认识。」
「你真爱开玩笑。」笨蛋朝我探出上半身,我的上半身则往后退开。
「有些时候、有些场合,我会讨厌开玩笑。」
「每个人都是这样吧?原来如此,你们不认识啊?OK。那么,她是谁?」
「……不要用这种兴味盎然的眼神看我,真的没什么有趣的啦。」
虽然不知道说了他是否听得懂,但是看他的表情判断,不说他是不会满意的,因此我还是说出来。
「刚刚那个女生是『甲斐抄子』。」
我说出这个对我而言,不,应该是对全国至少数万人而言,都有着特殊意义的名字。
「甲斐抄子啊……原来如此,是甲抄啊,甲抄。」
笨蛋一副听过这名字似的模样点了两次头,然后用吸管喝了口牛奶。
「你听过吗?校内商店的文库本那一区里就有她的专区。」
上个月刚从现役女高中生作家毕业,成为「现役女大学生小说家」的女子——甲斐抄子。她的一套系列作品,十集的累计发行量高达九十万本以上,另有一套并行推出的系列作品则是五集累计高达四十五万本。这个女生跟我读同一间大学的同一个系,这个事实带给我的震撼实在是笔墨难以形容。
而且,即使形容出来,相信我身边这个同学也无法理解。
「是喔。那么,她是怎样?难不成你喜欢上她?」
我明明没吃,却觉得差点把三明治夹蛋的蛋白喷出去。我赶紧摇摇头说:
「开什么玩笑?她反而该说是敌人啊。」
「你说『反而』,是针对喜欢上她的情形?」
我挥手嫌他吵,藉此扯开话题,但笨蛋毫不退缩,反而更加靠近。
「难道说,你把刚刚经过的那个甲抄当对手看待?」
我脑海中浮现用撒豆子赶鬼的力道往伤口撒盐的景象。
「……我说你啊,甲斐抄子是职业作家,我才只是立志当作家而已。」
我不经意地公开表示我想当小说家,但笨蛋对此并未放在心上。他就像对某种事物觉醒似的,双眼瞪大得闪闪发光,嘴角跟着上扬。
「我想也是啊。」
「那当然了,哈哈哈。」我从喉咙吹气想把心脏吹凉。
「明明非得利用她不可,跟她敌对干嘛。」
「等一下,你自己在脑袋瓜里跳到哪一步去了?」
笨蛋双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