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头好痛,全身没力,手脚水肿。你想把我这样算是半个病人的人赶出去吗?」
「我可以当宿醉是一种病,可是你自作自受的比例太高……」
「人有时候就是不能不喝啊……呜恶~」
「喂,别给我吐在地上。」
「放心啦……」
笨蛋翻个身,脸贴到地板上。我想硬是挪开他,他就以虚弱的语气威胁我说:「呜恶,你这小子别动我,小心我把你整个房间当呕吐袋啊。」老实说,光是要理这家伙就麻烦得不得了。我朝地上的电子钟看一眼,第一堂课快要开始了。虽然选修科目还没确定,而且从我租的公寓走路到大学只要三分钟,却也没时间再让我磨蹭。毕竟我几乎不记得大学校内的构造,保证会迷路,考虑到这些问题,差不多是时候该出门了。
「好好好,我说实话,其实我不是妖精,是座敷童子,会幸福哦。」(注:日本传说中的一种精灵,住在家宅和仓库里。据说座敷童子常常戏弄家里的人,会为见到它的人带来幸运,而且有座敷童子在的家庭会很富足。)
「……你胯下那玩意儿已经不能算是童子吧。」
我失去抗拒的意志,忍不住对低俗的部分吐嘈,但说完立刻陷入自我厌恶的情绪中
唉……怎么办?
钱包、手机跟存折都已经放在书包里,房子里没有任何怕人偷的东西。啊,电脑是怕被偷啦,可是我又不能把整组电脑搬去学校。而且,他跟我读同所大学,我也知道他的身分,就算被偷,要找他并不难。
要说还有什么怕被偷的,就只有之前用来写小说累积下来的成堆笔记本。要是被他看到会很不好意思,但相信他应该不会有兴趣。看他这种跟我完全相反的抢眼发型和外貌,多半和小说这种东西无缘。
而且,我总觉得全裸这回事就已经是在跟文明作对。
既然这样,该怎么说……干脆别管他吧。看到对方脱光衣服,总让人很难涌起什么疑心或敌意。每次看到他下半身最具象征性的东西形成的弧线,就会把我的气概削减得一丝不剩。这招实在太卑鄙啦,而且越看越想笑。
「到傍晚就给我回去,知道吗?」
「好~我会回家~」
「还有不准碰我的电脑,绝对不准。」
「包在我身上。」
笨蛋随口答应,让我担心得不得了,于是把脸凑过去想再次叮咛。哇,这家伙还没开口就满是酒味,他昨天出现在居酒屋之前到底喝了多少?
「绝对不准。」
「放心吧,我非常守信用的,毕竟我是会动脑的笨蛋。」
笨蛋一副他困了所以叫我赶快走似的模样,嫌麻烦地说完这句话,就用毛巾毯裹住全身。他转身背对我,拒绝继续说话,模样像是在说我才应该赶快出去。
「我还真有点佩服你的脸皮可以厚成这样。」
「谢谢。我如此谦虚,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赞美我的人。」
说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跟他说话。我在玄关穿好鞋子,这才注意到我只有一双鞋,所以没有鞋子可以借给笨蛋。不过,我完全不会想说因此要帮他准备一双鞋子之类的。我手放上门,最后再回头一看,笨蛋已经笼罩在安详的打呼声中,得到了安息。随他去吧。
就这样,我把一个陌生男子留在自己房里,出门上学。
如果他真是如自己所说的妖精,不知道我回去时,他能不能消失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从大学回来……毕竟在大学的时间实在太平凡,我只是很正常地上完课就回家,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描写,不过,倒是有一群同系的女生跑来跟我说话。
『欸欸,后来你怎么处理?还能是哪件事?就是全裸啊,全裸。』
最前面一个脸长得像深海鲛鲸鱼的女生这么问。她的手撑在教学大楼的长桌上,整个人往前倾斜。
『不对啦,我来问,后来事情变成怎样?』
站在她身旁一个长得像飞鱼的苗条女生,毫不掩饰喜色地追问。什么事情变成怎样?我搞不清楚她想问什么,这么一反问,这群女生就不理我,自己尖叫成一团。我一边纳闷这群女生是怎样,一边快步逃离现场。以上就是现场记者为您报导的本人今日在大学校内唯一发生的对话场面。
上课中,还有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时候,我也自然而然地寻找起「她」的身影,但一次都没看到。也许是因为昨晚喝太多,受不了宿醉而缺席。不过,即使看到她也只会让我越来越嫉妒。但我不否认即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到她。
我打开公寓的门。等我注意到自己连门都忘记上锁时,人已经在玄关脱鞋子脱到一半。要是担心我一个人住的爸爸知道我这么疏忽,可就不只是训话,难保不会命令我回去住老家——毕竟我的公寓里甚至还待着一个全裸的笨蛋。
「欢迎回来。」
「……果然还赖在这里。」
我叹着气看看房间里的情形。笨蛋正小心翼翼地用两根筷子按着电脑的键盘。
「喂,那边那个自称很讲信用的家伙!」
我一边把脱到一半的左脚鞋子甩得飞起,一边走进房间。笨蛋的筷子仍然抵在键盘上,回过头来,得意地嘴角上扬。
「我可没碰到。」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
「没有啦,有个色情网站我一定得每天上去看一下首页,不然会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