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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什么理由都没有。」
他说话的速度变很快,我怎么看都觉得另有隐情。笨蛋似乎想躲过我的视线与追问,清了清嗓子后改变话题。
「好,你差不多该报告了。」
「报告什么?」
笨蛋轻而易举地推杆成功,确立他的胜利。他空虚地欢呼「我赢啦」。游乐器读取下一洞的资料,画面因而停住。
「当然是报告你搭讪甲抄成功了没有。」
「要是成功了,我早就把你踢出去,开始打扫房间啦。」
「我想也是。」
读取过程中,笨蛋无谓地连按○钮,我也有样学样。
「至少有可以追到的感觉吗?」
「我被她打趴,手上的脉搏都快停了。她说我最好死了当作家的这条心。」
「喂~不是这样吧?你怎么已经讲出目的?一开始要说甜言蜜语啊。」
「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讲那种话,多半就不是被言语打趴,而是会被告。」
笨蛋沉吟一会儿,然后手放到下巴上,用大拇指的指腹摸了摸脸颊。
「连你的作品都没看过就叫你死心?也不想想她只是甲抄,太嚣张了吧。」
你是漫画里那个歌喉超烂的孩子王吗?而且甲抄不在这里,讲了也是白讲。
「不过,有个小说家跟自己念同一间大学,还真是让人兴奋。该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心痒、不自在。」
我这么一说,笨蛋就摆出一副「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情,不屑地扬起眉毛。
「明明有很多小说家跟我们住在同一颗星球上。」
「这规模也太大了。」
「搞不好那边就有小说家飘在空中。」
笨蛋说着,指了指天花板与天空。他把手指挥得像是指挥棒,让我觉得可笑而一笑置之。你当小说家是微生物吗?
「不是有个名词叫做『幽灵写手』吗?大学前面的坡道旁边有个墓园,要找个幽灵总还找得到吧?」
「这意思完全不一样。别说这个了,你构思的领版税领爽爽计划还真是马上就挫败耶。」
「不对,还早呢,我的计划才正要开始……而且,有种远比这个计划更壮大的东西,早在我跟你认识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我满心这么觉得。」
「……认识全裸的你有这么重要?」
这个问题让笨蛋闭上嘴,含糊地笑了笑。他的模样像是在吊我胃口,要我敬请期待。
不过,紧接着他又变回平常的那个笨蛋。
「说穿了,就是要你相信我啦。」他挺起胸膛说道。
「如果有办法相信你,我还需要那么辛苦吗?」
笨蛋再度点头,然后丢开游乐器的手把,往后倒成大字形,朝天花板说出与先前有几分相似,但内容有些微妙差异的发言。
「你要相信认识我这件事,这样一来就会有办法解决。」
要我信任一个全裸跑来居酒屋的笨蛋?想得可真美。
「……你有什么根据?」
「才没有。你这个根据星人。」
笨蛋嘲笑我,还发牢骚说声「那真是对不起你」,说着抓了抓头皮。
可是,我已经把人生中太多宝贵的时间献给了「搞不好」,因而对于别人说的话始终抱持着怀疑。
翌日,甲斐抄子对我招手,我就畏首畏尾地走过去,结果被她当成手帕使用。
……来说说过程吧。
后来在公寓里,笨蛋饮酒作乐赖着不走直到换日。我则拿起司当下酒菜,负责帮他斟酒。只有笨蛋一个人越喝越多,越来越兴奋。
尽管心想他未免待得太自在,但奉陪到底的我也没资格说什么。
『高兴吧!我注意到讨好甲斐抄子的计划失败在哪里!』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有一张女生会喜欢的脸。还有你给我穿上衣服。你是有什么喝了酒就会脱衣服的习惯吗?』
『你白痴啊?不要急着乱猜。』
『被你叫白痴,感觉真的被认证为白痴,让我很难过。』
『别废话,听我说啦!你听好,今天你缺少的是伴手礼!毕竟女人是物欲的结晶啊,她们就是抵抗不了物欲!你两手空空去找她,她当然不肯好好听你说话!』
『你是对女人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我突然脱光衣服,结果女生就尖叫。』
『那应该是女方留下不好的回忆吧。』
『倒是这酒你也要喝啊。』
『我一喝酒坏习惯就会跑出来,还是省省吧。』
度过了这段连讨论都算不上的时间后,隔天早上,我把入学典礼上发的贺礼馒头(注:日本习俗,祝贺人毕业、入学、就职时,会赠予红白馒头。)剩下的最后三个放进困脂色的盒子里,夹在腋下爬着漫长的坡道上去……大家早,我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