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刀挂以过意不去的眼神补充说道:“真红同学见过晶小姐,也跟她交谈过了吧?已经知道小姐有双重人格的事情了吧?”
“嗯,是的。”
一边心想‘那样算得上是见面交谈这等稳当的事情吗?’,果林一边看了看健太、真由美与翔子。在这三个人面前,她犹豫着该透露到什么程度才好。云英马上就察觉到这一点。
“没关系,因为大家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说,我自己也是刚刚才听晶提过的。晶存在于我的人格里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想弄清楚的人是太刀挂,所以晶说要我去问太刀挂,然后就睡着了。于是,我也很想知道详细的情况。”
“反正都要问个清楚的话,就决定集合大家过来,等到真红醒过来之后再说比较好。”
“嗯。我们两个也从地下室出来,喝了口茶。啊,你渴不渴?”
翔子把小茶壶的茶水倒到茶杯里头,递给果林。
“这没有下毒喔,哈哈哈。”
果林差点把茶杯丢掉。真由美用力敲了敲翔子的脑袋。
“翔子你呀!不要再开这种不看人、不看情况、不看地点的玩笑了!我跟你说过几次了啦!不会看人脸色,只会惹人讨厌的!”
“什么嘛,我又没有……”
听到“下毒”一词深感羞愧的云英,紧紧抓着太刀挂衬衫的袖子,抬起脸,摇摇头。
“不,翔子不用勉强。对不起……因为是我让大家觉得害怕跟厌恶的。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知道原因的权利,太刀挂,你说吧。我想听你说明一切。”
听到云英的催促,太刀挂环视在场的所有人。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想要了解理由的表情,当然果林也是一样。
以“若有不甚明白之处请再发间”作为开场白之后,太刀挂开始说明了:“原本小姐的母亲——也就是弓惠大人,就是一个精神不安定的人。小姐小的时候,她就常常对小姐使用暴力。尽管如此,那段时间的情况我本人并未直接接触到,这是我个人的推测……”
由于云英的母亲是情妇,所以父亲只能偶尔过来探望她们母女。遭受到原本该是唯一的保护者的母亲暴力对待,让幼小云英的内心难以承受。云英是个虚弱又神经质的小孩,无法逃离母亲也不敢反抗无理的暴力。情况要是持续下去,说不定会丢掉小命。”
“我以前在书上看过……”
真由美深思熟虑地插嘴说道:“书上说受虐的孩子,有很多都有多重人格的样子。当再也无法承受虐待的时候,为了要保护自己的心灵,便会幻想‘现在这么惨的人不是我,是别的小孩’。”
果林想起晶说过的话,低声地说:“也许是吧。晶也说过,她是为了保护云英而诞生的。”
“嗯,大概就是跟真红同学听到的一样。晶小姐是想要保护云英小姐的。”太刀挂的视线从果林移到云英身上,继续说着:“弱小的云英小姐,无法发怒或反击。因为如果那么做,便会遭到焦躁的母亲更多暴力……晶小姐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所以能够忍受弓惠夫人的暴力相向。同时,晶小姐也接受了隐藏起来的愤怒感情。她忍耐弓惠夫人的暴力到某种程度,一旦超过界限,她判断会危害到小姐生命安全的时候,就会产生逃离或是反击的反应。”
接着就在云英四岁的某一天,跟平常一样,母亲的暴力越发严重。云英再也受不了的时候,就变成了晶。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母亲本人也没有察觉到的,那正在体内日趋恶化的病症一口气爆发开来。
“那叫食道什么的……对吧?我刚刚听太刀挂先生说过,是种会让人吐血的病。”
果林呢喃着。
听到“血”这个词汇,云英不由地全身僵硬。太刀挂一瞬间仿佛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的表情,或许就是因为云英用力紧紧抱住他的左手。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抽出左手;相反地,还对紧抓住他不放的孩子露出怜悯的眼神,继续说道:“没错。那叫做食道静脉瘤,是一种食道的静脉长出像瘤一样肿块的病。在瘤破掉之前不会出现任何症状,可是一旦破了,病人往往就会大量吐血,甚至因此丧命……”
“好可怕。”
太刀挂看着缩着脖子的翔子,苦笑地摇头。
“原本这不是年轻人会生的病,但是因为小姐的母亲从十五、六岁左右就开始喝酒,所以虽然年轻,却已经出现肝硬化的症状。就是这个原因,才让她年纪轻轻就得到这个病……死亡证明书的影本上面有写病名,回去之后我拿给小姐看吧。”
后半的话是对着云英说的。
果林回忆着那个时候断断续续听到的,从一楼大厅传来的话语。
“可是晶认定说是她撞倒母亲,才因此害母亲吐血身亡的吧?”
“没错。弓惠夫人似乎有打电话求救的样子,可是她没有说清楚,老爷以为她又喝醉打电话来抱怨,便放着不管……老爷后来觉得担心,要我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天以上。那个时候,弓惠夫人已经往生了。”
听到这里,健太疑惑地歪着头。
“但是那件事情之后,太刀挂先生就担任起照顾云英小姐的责任,那不就不再需要那个叫做‘晶’的第二人格了吗?太刀挂先生应该不会对云英小姐使用暴力吧?”
果林点点头,因为她也在思考同一件事。看到那宛如无尾熊宝宝紧抓着太刀挂的云英,便能明白太刀挂这段时间以来,是多么恳切地做好养育的工作。
“事情没这么简单。晶小姐是为了保护云英小姐所产生的人格,她平常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断在注意小姐身边发生的事情。如果同学或是老师欺负小姐,人格就会交换进行反击,像是与人争论或是揍人……我第一次见到晶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