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来,所以我才把妈妈撞开。然后妈妈就倒在地上,开始吐血……」
「不是的。」
强烈的否定,打断了晶的回忆。
「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只有四岁,而且因为发育不良,还比该年纪的平均身材小了一号。那样的身材,要怎么样才能把一个大人撞开?一切都是凑巧,就在那个时间点,静脉瘤破裂了。弓惠夫人不是你杀的,真的不是。」
晶没有回答,太刀挂沉痛的声音传了过来:「晶小姐,我非常抱歉。要是我早一点告诉你,夫人是病死的就好了。你一直都因为误会,而深感受伤吧?」
「我、我才没有,觉得受伤……」
「你没有自暴自弃吗?因为你以为是自己杀死了母亲……对不起,晶小姐,我都没有发现这一点,请你原谅我。」
「太刀挂,你居然向我道歉?不是对云英,而是对我……真心道歉?」
「受伤的不是云英小姐,而是晶小姐呀,不是吗?让你深感痛苦,是我不对,晶小姐一点错都没有。」太刀挂肯定地下了结论。
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说过自己负责的是愤怒与反击的晶——即使是看到果林的鼻血而精神错乱的时候,都没有流下半滴眼泪——现在却抓着太刀挂,用尽全身的力气哭泣。
果林感觉到了。依照哭声中激动所占的比例,晶散发出来的不幸感觉逐渐减弱。
走廊有人的声音传过来:「你没事吧……」
虽然想要回答「雨水同学,我很好」,但果林讲不出话来。
增血造成的鼻血已经停止了,可是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片漆黑。一口气流太多血出来,接下来就会变成贫血。可能也有部分原因是感觉到晶冷静下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吧。
「真红!喂!真红!」耳朵深处听着健太的声音,果林昏了过去。
「雨水同学,果林要多久才会醒过来?」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偶尔会发作而已。」
「三楼的走廊情况还真严重,流那么多血没事吗?等她醒过来之后,给她吃点铁质补充品应该比较好吧?」
听到有人在说话。
果林想要睁开沉重眼皮摇头的时候,发出了痛苦呻吟。
「唔,嗯……」
「啊!醒了醒了!果林醒了!」
「喂,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让果林掀开毛巾被,跳了起来。
「真由美小姐……还有翔子小姐!」
原本以为被关在地下室的这两个人,现在正以明亮的笑容往下看着果林。
(怎、怎么回事?)
环顾周围。
这里的确是一楼的客厅。大小约为学校教室的两倍,放有四、五人并排都坐得下的长沙发与茶几,还有几组有扶手的椅子。果林正躺在其中一张沙发上头。
太刀挂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你醒了吗……雨水同学说得没错,只是偶尔的发作吧?真是幸好。你没事,真的谢天谢地。」
这是一种看到她醒过来,由衷感到放心的口吻。果林越来越一头雾水了。
而且云英就在太刀挂的旁边,就像无尾熊宝宝紧紧抓住妈妈一样,牢牢抱着太刀挂的手臂。
圆圆的眼睛,与晶那横眉竖眼的视线有着明显不同;但也不是平常充满精神的明亮双眼,而是散发着非常悲伤的神色。
「果林妹妹,对不起……虽然这不是道歉就可以了事的……」
大概是不想看到果林吧,云英把脸埋在太刀挂的肩膀上,避开果林的视线。
果林哪有回答的能力。她莫名其妙,愣着环视周围每个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翔子小姐跟真由美小姐不是都被关起来了吗……」
翔子在太师椅上跌了一跤,哈哈大笑。
「啊,你们听听呀。果林,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呢。你说我们要被卖到国外去是吗?」
「不要笑她,翔子。果林她不知道原委,又只有独自一个人,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非常抱歉。如果知道你会这样胡思乱想,我就会事先跟你说明的。」
太刀挂朝着果林深深一鞠躬。
「不是这样吗……」
果林茫然地喃喃自语,健太抬头望着天花板难过地说:「所以啦,真红,那个时候我不是告诉你很多次,说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吗……太刀挂先生把真由美小姐跟翔子小姐藏起来,是为了要保护她们两个人的安全。」
「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做叫做保护她们……」
反射性大叫的果林,很快就发觉到答案何在了。
是因为晶。
她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粘着太刀挂不放的云英。云英战战兢兢地向她道歉:「对不起。你不要对太刀挂生气,说到底都是我……是我跟晶害的。」
「你说『我跟晶』,意思就是现在你是云英吗?」
「嗯。虽然晶也还在……不过现在我是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