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空炮,就对着魔犬一齐释放出去。
魔犬丝毫没有惧色,在那弹幕中穿越过来。由于那角度过深,对空炮根本来不及取到那样的仰角。魔犬亮出了獠牙的同时,寻求着身赴黄泉的垫背一般地直冲了过来。
“哈哈哈哈。太棒了,来啊,来试试看取下我的脑袋!!”
巴尔德一边大笑着,一边等候着天空的武士。
他的心底欢欣雀跃。
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被自己侮辱为猴子的敌人中,竟然有这样的男人存在。
他在战场上穿梭三十年,终于得以邂逅这样的同类。
他真想亲手拥抱这在日常生活中没有容身之所、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生存、酷似着自己的迎来末路的悲伤的男人。
“你不是猴子。”
在破裂的对空炮狭缝中穿梭着,真电改迫近了过来。对空炮无法迎合魔犬的俯冲角度。带着即将空中分解的高速度,他勇往直前地对着巴尔德突入了过来。
那是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单骑遣散了大军,对着大本营突入的骑马武者的身影。
“你是个真正的武士!!”
一边张开双臂大笑着,巴尔德等待着伟大无比的战士来访。
在遮风板的对面,格兰·伊德阿尔舰桥迅速变大了。
被鲜血浸湿的千千石,由于失血和过度疲惫以及重荷,早就失去正常的思考了。
电量归零,已经无法飞行了。接下来只是凭着战斗机驾驶员的本能,他选择了向敌方旗舰舰桥撞去。
——杉野、松田,虽然稍稍晚了点儿,我现在就去了。
他仅仅告知了这些。意识明明已经极其稀薄了,刚刚却一直随意地摆弄着驾驶杆,躲避着射出的子弹。简直就像是已经死去的同伴借用着千千石的身体驾驶着真电改一样,他产生了那样的错觉。
突入角六十度,俯冲线刚刚好对准格兰·伊德阿尔舰桥。
渐渐地,周围的声音都远去了。
视野也逐渐变得一片漆黑。连在周围爆裂的对空炮的声音,都渐渐消散而去了。
格兰·伊德阿尔越来越大。越变越大的同时,挡风对面也就越是火灾与煤烟的地狱。在至近处发生着成千上万的爆炸,每每如此,就会有碎片扎进千千石的肉体中。
全身被针一样的东西贯穿着,握着驾驶杆的手也被血弄得黏黏糊糊,然而接下来只要完全交给身体就好了。他那在战场上打磨的飞行员的本能,会将他平安无事地引导至巴尔德的舰桥吧。
舰桥越来越近了。
是错觉吗,他看到了巴尔德张开了双手,一边大笑着,一边像是要抱住自己一样在那里等待着。
那样直冲上去的话,就会命中的。
他那样想到。
那不断变暗的视野中,混杂着红色的东西。
本想着那是血呢,不是的。
而是天空中晚霞的颜色。
一个少女的后背,如若腈纶绘画一般地覆盖到了格兰·伊德阿尔的舰桥上。
那是以通红的夕阳为背景,旁边坐着迟暮的猎犬,面朝大海唱歌的少女身影。
那清爽的歌声,完全消去了对空炮炸裂的声音。
最喜欢的那首夜想曲,充满了千千石的意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优姬时,优姬所唱的雷瓦姆的歌曲。
“优姬。”
千千石微笑着。
在迎来生命结末的瞬间,能有优姬的歌声陪同,没有比这再幸福的事了。
“你真是温柔呢。”
他将放在搭乘席中的唱片,抱在了胸中。
在遮风板的对面,已经充满了舰桥的样子。
然而千千石的眼中,已经没有映出现实的景象了。
有的仅仅是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让人怜爱地唱着歌曲的少女。
“优姬。”
转瞬之间——
“愿你幸福。”
白色的火焰,吞并了一切。
无论千千石的肉体也好,真电改也好,唱片也好……全都消失在了苍白的火焰之中。
从正规空母格兰·伊德阿尔的舰桥上,爆发了红莲业火。
那巨体倾斜了,摇摇欲坠。
喷发出盛大的爆炎,茶褐色的喷烟将天空的裙角都染成了焦色。
那家伙可好,舰桥最顶部的战斗司令所,裂开了一个大洞。
突入过来的魔犬以骇人之势,咬破了防弹玻璃,在舰桥内爆炸了。
在场的人中,无论是巴尔德司令长官,还是诸参谋将校,都毫无招架之力了。
接下来的瞬间——
在格兰·伊德阿尔的周边,五十厘米的主炮炮弹不断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