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或许有机会欣赏到她现场唱歌。」
「……」
「据说这是基于水守小姐强烈的意愿,才决定来到本航空队访问。中尉是本航空队的击坠王,或许也可能得到水守小姐本人接见。如果她知道中尉很喜欢听她的唱片,一定会很高兴吧。」
松田满面笑容地说到这里,观察千千石的脸色,才发现异常变化。
「……中尉?」
他原本以为千千石会喜出望外,也因为想要让自己尊敬的小队长高兴,才会特地来报告。
然而千千石却脸色苍白。
他的脸色空前绝后地死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着天花板僵直不动。
「那、那个……您是不是不舒服?」
「……」
「中尉,您的脸色,那个……」
松田从来没有看过千千石这副模样。在天空战场沉着冷静、大胆无畏的击坠王,却在得知水守美空要来到这里的瞬间,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
千千石缓缓地抬起上半身。
他从床侧放下双脚,一只手摸着额头,低头陷入沉思。他的举止表达的情感竟然是「恐惧」。
「……中尉?」
松田战战兢兢地呼唤一动也不动的千千石。经过了很长、甚至太长的一段沉默,千千石仍低着头,总算回答:
「……说我不在。」
「……啊?」
「水守如果来了,就告诉她,千千石武夫不在音无航空队。」
以冷静出名的松田此时感到脑中混乱。他完全无法理解千千石所说的话。
「……不在……?中尉不仅在这里,而且还是我们航空队的击坠王啊!」
「只要水守接受就行了。告诉她,千千石不在这里,到别的地方——不,或许是死在某个地方了。」
这时松田总算理解到千千石已经错乱了。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时军舍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激烈地打开,原本应该在士官室的波佐见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千千石在不在这里?」
松田看到长官突然出现,立刻挺直背脊回应,波佐见却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过来质问:
「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寄粉丝信给水守美空了?怎么可以偷跑?你这卑鄙小人!」
他以粗暴的声音诘问,差点没掐住千千石的脖子。
千千石仍旧一手放在额头上,没有抬起头。
「……这回又是什么问题?」
「水守美空为什么要特地指名你,要求和你两个人单独进行游览飞行?到底有什么内情?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
波佐见一股脑地说完后,肩膀上下起伏,气喘吁吁。
千千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把手从额头上放下来,以憔悴的表情看着波佐见问:
「两个人……单独……游览飞行?」
他的声音一沙哑,简直就像老太婆。他平常不论在多么激烈的空战结束后,都能保持冷淡的态度降落到地面,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疲倦不堪。
「听说她本人坚持要搭乘击坠王的飞机!司令也许可了,说这样可以替音无航空队宣传!你、你这小子……为什么是你?如果你可以载她,那、那我也可以呀!我也跟你一样是编队长,又是中尉……」
波佐见踱着地板,说出幼稚到极点的真心话,但是千千石长吁了一口气,又深深地低下头,然后突然张大双眼站起来,双手搭在波佐见的肩膀上猛烈摇晃,苦苦哀求他:
「好,我跟你换!没错,就像你说的,你去载她吧!嗯,你们两个很合适,一定会很合适。你们两个去飞吧。我要回到云鹤航空队!」
波佐见被前后剧烈摇晃,瞪大眼睛说:
「你、你在说什么……不,等等,嗯嗯嗯,没、没错,既然你都说要退让了,我只好代替你载水守美空飞了……等一下,不是这个问题—水守美空为什么要指定你?可恶!」
波佐见再度恢复厉鬼股的表情,双手抓住千千石的领口,开始掐他的脖子。
「……波……佐见……冷……静点……」
「为什么?你做了什么?像你这种除了空战以外没有任何长处、粗野无礼又一点都不温柔的男人,为什么可以载水守美空一起飞?好死不死,为什么要挑你?别开玩笑了,笨蛋!」
这时松田鼓起全身上下的勇气,插入显然已经错乱的两名中尉之间。其他士官发现骚动也涌入房间,架住仿佛随时都要打起来的两名编队长。
「我跟你换!不,请你跟我换!在水守来到这座岛上之前,我要赶快离开才行,」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这种人?」
在地面上依旧针锋相对的两人胡乱喊着毫无交集的话语,被飞行员同僚拉开了。
又过了几次的空战与日常生活——
早已听惯的钟声唤醒了和平时相同的早晨。
「敌人来得真勤。」
在军舍内休息的松田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