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好像发生了不得的事情了呢。”晚餐的餐桌上,乔凡尼挑起了话头。他总是消息灵通。
“被引诱进山里损失一整支部队,地主为此愁眉苦脸的,是前天发生的这事?”基法一边优雅地用餐刀切割带肉的排骨,一边哼笑着。
格哈德也发出了奇怪的“嘿嘿”声。
被起义军歼灭的不是自己人,而是地主手下的私设兵团,大家都不觉得心痛。
“那个叫萨亚的头领,还真是个铁血指挥官哪。为了达成目的,完全不在乎会损失多少部下。居然绑着炸药冲进敌人的部队,把一个住人的村子烧了。”
“还真狠啊!”格哈德抓起一大块肉往嘴里送。“……不过,做得太过分了吧。”
他的目光顿时锐利起来,喝下一大口葡萄酒。
“就是嘛,超没效率的。”乔凡尼支着脸颊,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玻璃杯。
“被压抑太久了,就变成所谓‘恨之入骨’的心情了吧。这种想法挺常见的。”
见基法用如此轻蔑的口吻说话,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着的该隐终于开口道,“下一次与他交战的是我们。”
“不用您提醒我也明白。稍微动下脑子吧。”
“脑子……”听了他的话,格哈德的表情就像是一大块骨头鲠在喉咙里一样地不自在。见他这样,乔凡尼笑了起来。
但是我明白,一旦站在战场之上,这个曾是海盗头领的男人就会发挥出色的指挥力,展开头脑战的。
坐在这里的人们,并非人人都拥有出色的统帅力与战斗力。
我早就习惯了将士兵当作自己的手足来使用。
可是,那个幼小的他还是……
“卢诺的情况怎么样了?”仿佛是读出了我的心思似地,该隐向尤金问道。
“已经快痊愈了,那位大人需要的话随时都能出战。”尤金垂下视线,像是正在被什么追迫似地匆匆说完。对于他来讲,失去了雷比亚斯大人的信任,恐怕要比世界末日来临更为恐怖吧。
“是么。不要懈于准备。”
听着该隐淡然的话语,我站起身,从桌边离开。
“喂、修纳!你还没吃呢!”
“啊~啊,怎么看都吃得太少了呀,你这孩子真是的。”
没必要对我说这种话,我不需要温暖的同伴。我不想再杀人了。
毫无反应一直保持沉默的我,无疑看起来是个阴沉的小孩吧。
“没事的。回房里去吧、修纳。”
真是万幸该隐并没有试图缩短与我之间的距离。
于是我稍稍有了点想笑的感觉。
雷比亚斯大人回来了。
和往常一样,黑影般的身姿不知不觉地出现在宅邸之中。
然而,那个存在早已确实地浸染了我们的心……即将开战的紧迫感高涨起来。
我暂停了魔导石的研究,格哈德开始保养他的刀子。
卢诺终于得到了外出的许可,他像只像小狗似地飞奔了出去。
“啊……!”
他大声叫喊着,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
干燥的风掠过他蔷薇色的脸庞。
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山脉。红色的土地。
这风景,就如同红铜熔化成浓稠的浆液,又扭曲地着凝固下来一般,扑面而来的是铁的味道。
又或者,这其实就是充斥在这颗行星上的血的气息吧。
3.凶狼之瞳
我们的工作,是打击以雅玛北部山地为根据地的起义军。
从一开始起地主们就不打算彻底平息叛乱。
反抗压迫的民众散布在行星的各个角落。他们只要把在自己领地内引起骚乱的那一拨人赶走就满足了。
我们那个麻烦的对手,是由名叫萨亚的首领率领的组织,成员几乎都是贫苦劳动者出身,连带感极强,无畏牺牲。
该隐和基法制定的计划是三面包抄起义军最南端的要塞堡垒,将其中人员驱赶至平原地带再将其一网打尽。
刚从卢诺部队的魔导攻击中侥幸逃脱的起义军残党,又立刻遭到了格哈德部队的重创。他们已经从海盗进化成为山贼了,表现得非常活跃。
对方原本就不是正规的军队,不消片刻就已溃不成军。
被乔凡尼的骑兵队如猛兽狩猎般地穷追不舍,加之屡屡遭到我的弓箭队的袭击。没过多久,南边要塞就被彻底歼灭。雷比亚斯大人和两位参谋在一起,仅仅只是静候战况而已。
被迎回公馆,认识到了我们的价值的地主们已经喜出望外地带着酒等在那里了。
就这样,初战告捷的庆功宴开始了。在一群面红耳赤伶仃大醉的地主们当中,唯有默默饮酒的雷比亚斯大人显得如此高贵。其实不应该与这些土财主们比。哪怕置身于王侯贵族群聚的宫殿之中,那位大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孤高的存在吧。
基法拉过醉醺醺地纠缠着他的地主的手,想把他哄着带出宴会厅。我以眼角余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