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去注意,什么都没察觉。
现在后悔,却已经太迟。
我从口袋里取出魔导石的制御装置。
这是卢诺为了我分出的他的力量。
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东西。
按下开关,释放能量。
“求求你……无论如何把我、带去卢诺身边!”
如此深切地渴望着一件事情,这是我从未有过的。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手上。
只有强烈的意念才能驱动魔导石,所以……
突然之间,从膝盖传来一阵凉意。
我蜷缩在暗色的石料地板上。
向上仰望,是粗硕的梁与柱交错的天花板。
是礼拜堂。
在我的前方,一排排的木质长椅宛如举行仪式一般地肃立着。
我被瞬移到了靠近入口处的柱子的后边。
祭坛那里有些亮光。
礼堂深处,有烛光忽明忽暗地浮动着。
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躲到柱子后边的死角里朝那边偷看,接着,我惊惧地摒住了呼吸。
卢诺仰躺在祭坛上,雷比亚斯大人站在他面前。那是仿佛割裂暗夜一般的、漆黑之影。
还有,尤金背对着我跪在祭坛前,深深地低着头。
“请您宽恕我。请您宽恕……雷比亚斯大人。”他啜泣着,声音也是不止地颤抖着,“您全部、都是知道的……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的行动…我几次让您置身危险之中。这份罪过就算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
雷比亚斯大人仿佛呼吸停止了一样,静静地伫立着。
“我只是想要救卢诺……可是我用尽了一切方法,却还是无能为力。”
尤金抬起头,他的表情已经不在迷惘,变得坚定起来。
“我不知道您那个重要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明白我们妨碍到您了。所以、我要和卢诺一起死。请您亲眼见证……!”
雷比亚斯大人一动不动地端详着他。
许久、他才张开双唇,说了极其简短的一句话。
“我不准。”
尤金诧异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下去的话卢诺…会对您……!”
“我不能容忍随随便便就夺走我部下的性命的行为。”
雷比亚斯大人绕过祭坛从尤金身边通过,郑重地宣告道。
“带上卢诺一起走。听明白了么?”
尤金弯下身子伏倒在地。
“……是!”
雷比亚斯大人快到入口处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雷比亚斯大人!”
该隐和基法匆匆地奔了进来。
雷比亚斯大人眯起他在黑暗处依旧闪耀光芒的绿色眼睛,看着那两个人。
“基法正在探测您的下落……结果我们想起了,九年前的那个洞窟。”两位参谋看着彼此的脸。
随后他们注意到了大堂深处的卢诺和尤金,脸色一下子惊恐起来。
该隐抬起手,指着祭坛。
“卢诺他……?”
雷比亚斯大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笑。
“放心吧、他没死。只是陷入深眠而已。等结界修复以后就没事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您说明一下、雷比亚斯大人!”
“站在那里的尤金就是黑衣男子,这事是真的么?”
参谋们不断地发出一连串的质疑。
雷比亚斯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很简单。卢诺的魔导力过于强大,时常会破坏我布下的结界。结果皇帝的魔导士经常能探知我们在哪里,然后来找麻烦。”
“什么!”基法脸色发青地大叫起来。
“也就是说,迄今为止的袭击者,果然是皇帝的部下?”该隐也很不安。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词汇。皇帝的魔导士?就算有那样的人存在,他们为什么要来袭击雷比亚斯大人?
雷比亚斯大人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解释着。
“卢诺的力量在他梦游的时候是最强大的。而他每次必定会向礼拜堂走,最后力量散尽倒在这里。尤金发现到这一情况,一方面穿着黑衣隐藏卢诺的行踪,同时试图用催眠疗法抑制他的力量……结果就像你们看见的一样,失败了。”
参谋们沉默了。
片刻之后,该隐向着雷比亚斯大人屈膝下跪,深深低下头。
“请您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请饶尤金和卢诺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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