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得到了提升,一直得意洋洋。
喜欢喝酒的那几位开心得不行,一直吵吵闹闹的,但是尤金、卢诺、还有我三个人时不时会从宴席上离开。卡菲躲得更远,全然拒绝他人的接近。在贫寒中长大的他,毫不掩饰对富豪们这种奢侈作风的厌恶。
一直像是在沉思的尤金,拽了拽从他面前走过的基法的袖子,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基法从喉咙里哼笑一声,回答说:“……请默默地看着吧,好戏马上就开演了。”
尤金瞬间闪现了一丝不快的视线,随即,他又垂下双眼,沉默不语。
“哎呀,小宝宝似乎睡着了哪。真是个爱睡觉的孩子啊。”基法用他细长的手指指了指卢诺,就走开了。
枕着手伏在桌子上的卢诺睡得正香。
“真的睡得很熟了呢。”我移开了硌到他手臂的餐盘。
卢诺一到了晚上就很虚弱,最近还格外地爱犯困,经常在吃晚饭的途中就开始打瞌睡。应该说“因为还是小孩子所以没办法”么?可是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有夜行性的倾向,对这种观点是否正确,实在是不好判断。
听见我的话,尤金才留意到去看卢诺的情况。
“那就让他好好睡吧。”他笑了一下,叫来士兵,命他们把卢诺抱去客房。
接着尤金就站起来走掉了,果然也是一副在思考着什么事的样子。
他也注意到其中的奥妙了吧。
最初在这颗星球上,并没有人请雷比亚斯大人前来。
我们不过是在国境线外驻扎下来罢了。特地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训练士兵什么的。
很容易就能想象到,目睹了这些的领主都受惊不浅,疑神疑鬼的,开始盘算着要把强大的佣兵团据为己有。无论怎样,得到了我们就意味着,不仅能增强了自己的力量,同时也削弱了敌人的兵力。
结果就是那样了,数日间不断地有人来访。
雷比亚斯与两位参谋从未表明究竟想被谁雇佣,他们只是不断地支开话题,煽动对方不安的情绪,显然是为了借此来抬高身价。
然后,我们现在就身在此处了。
就像基法刚才所说的那样,问题是今后怎么办。
最初就是要向着这片大地进发,目的性非常明确。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有什么东西是必要的。
然而,只有一件事情让我无法理解。
雷比亚斯大人带领我们辗转于众多的行星之间,仿佛打入暗桩一般地,在暗地里壮大他的支配力。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是想成为掌握宇宙中广大范围的支配者么?
这确实是个宏伟的计划。但却与雷比亚斯大人并不相称。
他沉静的眼睛所捕捉的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无法捉摸的,仿佛影与光并存的,绿玉之瞳。
我、我们,却是除了旁观之外什么都不能做到。
8.魔之雾
卡萨罗大公为我们准备了塔利沙近郊的宽敞宅邸,连厨师和园丁也全都配备好了。
“住在这种乡下小国家,倒也有那么点意思啊。”看样子基法对新的住所挺满意。
和他正相反,住着这么漂亮整洁的房间,让我和其他一些人觉得很不自在。
华尔特抱怨床简直是柔软过头了,他笑着说第一天晚上他是睡地板的。
不过几天之后大家都适应了环境。只是,在这么舒适的地方住太久的话,以后会觉得很辛苦吧。
宅邸是层高很高的二层楼。附属的建筑是带有钟楼的礼拜堂和佣人房,士兵们睡的帐篷也搭建在这里。屋后就是林木苍郁的山,山麓下零星分布着一些小村庄。确实是和这颗星球相宜的闲适的光景。
不知为何我很喜欢收获季节的气息,经常会在宅邸附近闲逛。
有许多鸟类和昆虫飞来飞去的,但我现在再也不会想着要去夺走它们的生命了。
加入这支佣兵团之后,多少有些令目的意识这样的东西在我的心中生根了吧。
就像最初与该隐约定的那样,我直面过不计其数的死亡,然而,我却并未因此就能将生命与充实感和幸福联系在一起。或许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具备完整的情绪。
卢诺一听见钟声就坐不住了,拉着我一起不知往礼拜堂跑了多少次。
礼拜堂的内部淡雅朴素,有着象牙色的涂料墙壁和墨灰色的木质梁柱。一排排长椅和巨大的祭坛也是同样的材质。没有诸如描绘神迹的壁画和圣像之类的东西,这让我稍稍安心了一些。雷比亚斯大人在希维亚的礼拜堂里盛怒的模样,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幸好卢诺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时候的事。他端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低声为天国里的哥哥祈祷着。
然后我也明白,在杀了不计其数的人之后,也应该像这样,为那些人祈祷。
他流下的泪水是如此的美丽,这是我绝对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终于,赛欧大军有所行动的消息传了过来,领主极力请我们一同参战。
该隐想在前哨战里看一下新同伴的能耐。
卡菲率领的轻步兵队“流影”,还有从格哈德和乔凡尼的部队里挑选出来的年轻骑兵所组成的,华尔特的临时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