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啮走进了公安局刑事课的大房间。虽然绷带减少了,但是身上到处都留着伤。看到狡啮到来的縢和六合冢都很惊讶。
“……伤口已经没关系了么?”六合冢用事务性的口气询问。
“我威胁医生说,再继续住院我就在病房放火。”狡啮答道。
“真不愧是狡酱。”縢吹起了口哨。
“骗你的啊,其实是说服了医生。——比起这个,常守监视官,身体怎么样了?“
“在医务室接受精神护理。但是从唐之杜的诊断来看,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六合冢说。她还是像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但话语中隐含着对朱的佩服。
“别看她摆出一副可爱的表情在那坐着,其实害怕着呢。”縢好像也打从心里感到佩服。“还好Psycho=pass没到达红色区域。”
“……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们那打算怎么办。”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担心。但是啊,正是因为冒着危险多以才会有成果呢。”说着,六合冢操作自己的台式电脑,全息屏幕出现图像。
那里映出的,是以前绝无仅有的槙岛圣护鲜明的形象。“在樱霜学院进行了询问,立刻就找到了。不论是教员还是学生,都作证说这个人是美术讲师的柴田兴盛。现在已经将此人作为王陵璃华子事件的重要参考人逮捕了。”
“刚才呢,在街道摄像头的录像记录里检索了一下。”縢也放出全息影像。“一下子就中了,竟然就在菅原昭子公寓的门口。能想起来吧?spooky boggie。那个Talisman事件的牺牲者。”
“面部识别的优先配置也做好了。下次只有这家伙一有动作,这边就会收到通报。船原由纪的事情很遗憾……但监视官总算在最后可以报一箭之仇了。”
狡啮点头同意六合冢的话,“也只能认同了,常守朱是真的很顽强。”
在这个社会里,不让Psycho=pass恶化是最重要的事情。就算是落下来的狡啮,对这种程度的事也是明白的。——不,正是因为从中退出了,所以了解的更为深刻。想要走监视官这种精英路线,就是一点点和Psycho=pass恶化有关的行为都要回避。但是,朱并不害怕。而宜野座跟她正相反……”
说到这,狡啮无意中扫视了大房间。
“比起这个,Gino那家伙到哪去了?那个笨蛋,怎么能允许常守做这么危险的事?”
“刚过四点的时候,说‘稍微出去会儿’。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这么说来,征陆老爹也不在呢。”
公安局本部大楼的屋顶。一直被高楼遮挡的青空,在这里能稍微看得更加宽广。离坐在长椅上休息的其他职员和清扫用的自立机一段距离的地方,宜野座和征陆靠在防风玻璃板和屋上栏杆上。
“你把我叫出来,这是明天要下雪么……”征陆笑着说。
“明天的降水概率,不管是白天晚上都是零。”宜野座一点没笑。
“这是以前的说法,真是的。……所以说,是什么事?”
“咨询说……”
“嗯 ?“
说到一半,宜野座犹豫了。——事到如今再向征陆示弱又有什么用?
“不……关于常守监视官的几个疑问。”最终,宜野座还是改变了交谈的内容。
“小姐怎么了?”
“为什么那家伙的色相不会混浊?接受了什么样的压力护理?”
“向我打听这个啊……”
“你比我和她更亲近吧。”
“不知道啊。小姐是小姐,我是我。”
影子变淡变长,黄昏慢慢降临了。夕阳静静地染红屋顶。宜野座有时甚至会想,会不会脸那个太阳都是全息投影的。
征陆开口。
“我只能说,小姐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犯罪系数。”
“这种家伙在我身边到处都是……!”纤长的睫毛震动,宜野座大喊。
“常守监视官也是,狡啮也是……你也是。”但是在这句话的后半,他的口气突然变弱了。
“我和狡啮已经是这个个样子了,但是,那位小姐大概不会有事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个孩子原谅、认可、接受这个世界。所以就算是走钢丝也没关系。她毫无怀疑的、坚信着着刑事的意义和价值。那个孩子做不到的,只有无视西比拉系统了。”
“……你那时候,不是这样的吗?”
“我?呼,是呢……”
征陆好像看着远方。
“直到那时还是一样的。看到那位小姐就会感到很怀念呢。我会意识到,就连这样的我,以前也像那个孩子一样坚信着正义之类的东西。但是在某一天,叫什么西比拉系统的垃圾东西突然跑出来,世界哗的一下就变了。交给我们可以说话的枪,命令我们从今以后就按这东西的意思开枪、逮捕还有杀人。这东西……这不是我心中刑事的工作。既不收集证据也不进行审判,只是让机器来裁决人的罪行。真让人生气。这个世界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啊,我又变得不安。‘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我越这么想就越生气、懊恼……就在那时,Psycho=pass变浑浊了。”
“既然有这么多疑问……为什么不辞掉刑事的工作?就为了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