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呻吟,我脑中都浮现某人不断拿刀刺杀另一个人的背影。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发生什么事,他跟我说,以前曾经因为自己接下某个工作,间接害死一条人命……那件事对他造成不小的打击;不过最让他感到冲击的,似乎是不小心读到的杀人瞬间。那真的很吓人,我透过触摸读过一次……血肉和脑浆糊成一团,我差点吐出来。」
朋江轻拍悦子的肩膀安抚她,但传回掌中的震颤,反而使她感染了紧张。
「别担心……这两件事情不一样,所长不会冒这个险。」
悦子抬起头,视线没看朋江。
「是吗……男人有时不是会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而逞强吗?明明避开就好,却硬要闯。」
「增山先生才没那么幼稚呢。」
不管说什么,似乎都无法让悦子停止颤抖。
悦子的脸忽然皱起。
「真讨厌……」
她嘟起小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咕哝着:
「那家伙老是这样……越重要的事越不告诉人家。」
她的声音十分压抑,仿佛把嘴张大,就会不小心哭出来。
朋江问她:「你今天不用出去吗?」悦子轻轻摇头。
「当然不是,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晚点再说。」
然后,两人就这样无所事事地待在公司。
刚过中午,增山打电话回来。
「朋江姐,上次那个客户要是汇钱进来,可以在第一时间通知我吗?」
他的语气和平时一样佣懒,悠哉得仿佛正在挖鼻孔。
「你在胡说什么?钱不是接下工作那天就进来了吗?」
「不是啦,我说的是成功报酬。我想那笔一百万差不多该汇来了。」
朋江不自觉露出严肃的表情,悦子发现了,从旁按下电话扩音键,这样一来便能听到两人对话。
「等等,所长,你把大仓和斗交给安田幸一了?」
「是啊,刚刚交的。」
「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增山回说「知道啊」,声音缺乏紧张感。
「朋江姐,先别气嘛,没事啦。总之钱进来了尽快告诉我……啊,我等一下可能无法接电话,麻烦你传简讯喔。拜托了。」
「等等,所长!」
不行,电话被挂断了。
悦子抱头说:「不行……我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不到三十分钟,一张传真进来,来自公司主要合作的UFC银行日暮里分行,是百万圆进帐的通知书,汇款人是石野公子,也就是安田幸一事务所。
「总之我先传简讯给他……」
她以简短的方式传讯到增山的手机。
没想到很快就收到回讯——「谢啦!增山」
发讯时间为十二点三十七分。
增山本人直到傍晚六点才回来。
「我回来了。」
悦子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率先上去迎接,但似乎无法好好说话,所以杵在那里不动。
「辛苦了。」
增山若无其事地拍拍她的肩膀,从旁边经过,看到座位上的中井和笃志后,又装傻地皱眉。
「你们是怎么搞的?每个人表情都那么严肃。」
想当然耳,中井和笃志已经听说这件事了。
增山扯松领带,走向后侧的所长席。
「算了,朋江姐,我想喝冰的。」
「好……」
朋江去小厨房倒麦茶,顺便递给增山一条冷毛巾。
「啊,谢谢。」
增山擦擦手脸,一口气喝干麦茶,吁了一声。
朋江懒得把托盘放回去,直接盘起胳臂夹在手臂。
「好了,所长,抱歉这么急着问,但是麻烦你说明一下事情经过。」
「事情经过?」
「就是你接的那件跟安田事务所有关的案子。」
「喔,那件事啊……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先问你,你明知安田幸一疑似不当收取政治献金,仍接下那个案子吗?」
增山听了摇头否认。
「要是知道我就不接了,那个石野公子是新人秘书,完全不知道内幕。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安田才派她过来吧。但人家毕竟是政治家,我猜他一定藏有黑心钱,所以才报价两百万。」
悦子一直瞪着他,中井和笃志则交互看着增山和悦子。
「但是对方都汇钱了,我只能接了。我找得很认真耶,然后发现他躲在千叶船桥的胶囊旅馆。要不是我亲自出马,一定找不到他,这不是一般征信业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