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无名的怪物 第五幕 正人君子的王子

同时自然产生的东西。无论是怎样的人,如果没有相互理解相互接近的意识的话,人际关系就无法构建。你被监视官这个立场束缚住了手脚,在这一点上你是不是太过于敷衍了?”

  征陆说完,“嗯?”的温柔地冲狡啮一笑。这个思虑深邃的笑容,让顶在狡啮胸口的东西一下子熔化了。

  说起来的确如此,狡啮想着。

  自己在考虑与佐佐山的关系的时候,总是将“作为一个监视官”这个念头作为前提。作为一个监视官与佐佐山接触,作为一个监视官信赖佐佐山。但是,这到底能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信赖关系呢。光是嘴上说是同伴,有信赖,但这种口头上的东西会让佐佐山感到心寒吧。

  曾经一起围坐在麻将桌上的佐佐山的话回响在耳畔。

  “需要注意的是人,狡啮。对手的表情、视线、呼吸还有发言的变化。仔细地观察这些,然后猜测对手的目的。这样一来就能找到自己,和自己应该前进的道路。”

  还有那种无法看人的时候该怎么做,佐佐山是这么回答狡啮的。

  “没有那种情况的。出现这种状况,基本上都是你自身,不愿意去看人。”

  那个时候只感觉到反抗的话,现在却感同身受。

  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应该是从比那更加遥远的以前的时候,佐佐山就已经查到到狡啮的搭档理论是非常滑稽的东西了。

  “算了,喝吧。”

  将胡思乱想的思绪拉回来,遵照征陆的催促用舌头舔了舔琥珀色的液体,伴随着一股令人精神一震的刺激,鼻腔也被一股清爽的香味充满。喉咙发热,胃部发麻,从未感受过的嘴里的感觉让他一阵目眩。

  但是,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难受。

  征陆又喝了一口酒,十分满足地看着狡啮,说道。

  “的确,与我们执行官的交往是要划清界限,这点很重要。但是啊狡,我们是人类。你也是人类。需要结下关系的并不是监视官啊执行官呀的立场,而是活生生的人。要互相地碰撞,碰撞之后再跨越过去。你一定能坐到这一点的,狡。”

  胸口感到一股热气,这应该不光是酒的作用。

  自己心中沸腾起来的什么东西,冲撞着狡啮。

  他简单地谢过征陆,站起身来,转身向房间的出口走去。

  瞬间,一种微小的不安感让他又转身面对征陆。

  也许是看出了狡啮的不安,征陆微笑着说道。

  “没关系的。酒也是美味的吧?”

  被初显老态的男人推着后背,狡啮十分干脆地离开了房间。

  6)

  “啊……嚏!”

  执行官休息区里,佐佐山的喷嚏回响着。

  冬季的休息区是很冷的。

  湿漉漉的头发夺走了佐佐山的体温,外加上上半身赤裸,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了。虽然也想回房间去,但貌似狡啮仍然杵在哪里,所以他也就没动地方。

  伴随着越来越低的体温,佐佐山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是不是说过头了啊……

  脑海里不时回想起留在房间的狡啮的背影,体温越发下降了。

  如果这是漫画的话,狡啮的头上就该出现“静……”的拟态词了吧,佐佐山想用这种愚蠢的思考把自己的头脑搞浑,但貌似没有什么效果。

  的确是说过头了。

  如果只是想要辞去执行官的工作的话只要默默地递上辞呈就可以了,但他不光将这件事甩在狡啮脸上,还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都二十八岁了,怎么还对年轻人撒娇啊。”

  小声地嘟囔着,轻轻地捶打了几下自己的眉间。

  没错,自己是太天真的。

  自己的心情不被理解就大闹一场,就像是让家长吓坏的小孩子似的。

  一旦冷静下来仔细回味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就能惊人地站在客观的立场上。

  狡啮他肯定被吓坏了。而且如果是狡啮的话就算能够明白自己的想法,也会感觉到受伤。

  嘴上说监视官和执行官之间是没有信赖关系的,但自己却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个。

  “我这是在搞什么啊……”

  浮起来的羞耻和后悔冲向着鼻尖,鼻涕垂了下来,他慌忙用力吸回去。

  “你这个样子呆着,是会感冒的。”

  背后传来的狡啮的声音,让佐佐山身体移动。

  是来超度自己的吗。

  狡啮是责任感很强的一个人。对于自己的处分不会交由上级处理,而一定是由他自己来办理。肯定转过身去就能看到他一脸悲壮的表情,拿支配者指着自己。

  对于永远的分别作出觉悟,佐佐山转过身,只见面前的狡啮手里拿的不是支配者,而是自己的夹克。

  面对紧闭着嘴巴将夹克递出来的狡啮的气魄,佐佐山下意识地伸出手,然后才反应过来。

  “啊,不用了!不用了!”

  “你鼻涕都流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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