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将他们带到了自然规律之外。
狡啮脑海里响起了唐之杜刚才提到的“魔法”这个词,不禁摇了摇头。
并不是魔法。
让犯人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的,并不是魔法,而是恶意。
这场犯罪的内部并没有什么魔法师,而是充满了恶意的人类。
既然如此。那么就是同样身为人类的自己,能够到达的境地。
狡啮感到自己心中某种滚动的东西。
霜村在朝向自己的怜悯的视线中,感觉到了某种硬质的含有热量的视线。
那是狡啮在看着他。
被他锐利的目光看着,霜村心里黑暗的部分感到十分疼痛。
曾经被称作是“公安局成立以来,以最优秀的成绩配属于刑事科的新星候补生”的霜村。随着狡啮的登场,他的名字完全被藏进了阴影当中,现在还记得他拥有这个称号的人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狡啮,真的对这起事件的解决做出巨大贡献的话,自己的评价会更加降低的吧。狡啮的视线,像是射向自己喉咙的箭矢一样,让霜村的胸口一阵躁动。
“怎么了?狡啮监视官。”
与敌人对峙的时候一定要先发制人,这是霜村的取胜哲学。
“没什么,对于第二名被害者,以为会有更多的说明。”
面对霜村急切的质问,狡啮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慌乱的样子,但这反而更让对方不爽。
狡啮的说法,仿佛是在指责自己没事找茬似的。
为了不露出端倪,霜村用拇指按住头上的血管,撇开狡啮的视线。
先发制人,这是保持常胜的法则。
有什么,有什么,有什么。有什么能够封锁住狡啮行动的东西吗。霜村拼命地盯着资料看,突然一句话进入了他的视野。
然后他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给狡啮出一个难题。让他专注于探寻细枝末节,而不让他接近事件的主干。
霜村内心的躁动一下子平息了,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笑容。
“关于这一点,狡啮监视官。有一点,想让你们一系去调查一下。”
霜村用与刚才完全不同的非常平稳的声调说着。
“她是于今天早晨,在搭建中的偶像演唱会的舞台上被发现的。尽管从各个方面进行了调查,但到现在仍然不知道她的身份。”
听到霜村的话,会议室里响起了嘈杂声。
“不知道她的身份……在现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呢?”
狡啮的困惑写在脸上,而霜村则悠然地继续说道。
“是有可能的。虽然极为特殊。”
现在,日本人在提交出生证明的同时,要履行向西比拉系统登录DNA和PSYCHO–PASS的义务。也就是说,一般情况,遗体在发现的瞬间,从现在的住所到家族的构成,学历职业经历到病例(病历?),与死者相关的所有情报都是可以对照查询到的。
但是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那就说明她是一个生活在特殊境地的人。
“无户籍者……吗?”
狡啮的话,让周围的刑警不禁一惊。
“没错,看来这个女孩,(是)因为某种原因既没有登录户籍也没有登录西比拉系统而生活至今的无户籍者。”
在这个时代,没有向西比拉系统登录的人,是不可能生活在充满监视摄像机或是街头扫描器的一般社会里的。无户籍者也就是说,出生于废弃地区并且成长于废弃地区的人。
在废弃地区中消失的男人,加上在废弃地区长大的少女。就好像解决事件的突破口,在还没有着手调查之前就被搅乱,并陷入五里雾中一样。
会议室里飘荡的倦怠感,更加浓厚了。
“有受贿嫌疑的议员肛门里被塞进了海马,接下来是隐藏于社会的无户籍少女被祭祀在偶像舞台上……吗?这个家伙,干得还真夸张呢。”
只有征陆一个人表现出十分愉快的样子。
霜村瞥了一眼表现出不合时宜的愉快样子的征陆,然后继续向狡啮追击。
“所以说,狡啮监视官。请你们一系的人,先确定这个女孩的身份。”
4)
“被硬塞了一件麻烦事儿呢。”
在会议结束之后的嘈杂声中,监视官宜野座伸元向狡啮搭话道。
他坐到狡啮的旁边,将无边的四方眼镜向上推了推。
“确定无户籍者的身份,就好像无聊的文字游戏一样啊。因为根本就没有需要确定的身份呐。”
宜野座叹着气摇了摇头。
宜野座与狡啮是同期的监视官,在进行过几次的刑事科重新编成过程中,从狡啮被配属到一系之后就一直并肩履行职责。
“你打算怎么办?”
他眼睛的深处表现出不安。
“总而言之,先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