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老公——」
即使如此,奶奶依然不断叫着故人,叫了好久。
多亏奶奶的泪水,出席的人个个异口同声地说这是场好葬礼。但奶奶则是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马上又无法集中精神,伸手去摸附近的花,或者向坐在旁边的登纪子婆婆吵着要回去。
在回程的计程车里,遥婆婆说:
「今天真是场好葬礼。」
长子婆婆也点头同意。
「是啊。让我长了见识。」
也不知是不是在听我们的这番对话,只听奶奶在车后愉快地唱着歌。
「天快亮了。当东方变白,」
膝上是没吃完的糯米糖糕。
「那边的星星,消失了。这边的星星,消失了。」
一直愉快地望着窗外的夕阳。
「只剩下一颗,破晓的晨星。」
当天晚上,club登纪子悄悄临时营业,私下招待我和山崎。
「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一定没办法带母亲去参加葬礼。真的,很感谢你们。」
然后登纪子婆婆为我们拿出那种梅酒。
「来,这是谢礼。我母亲腌的三十年陈年梅酒。腌这个的时候,她还没痴呆,话多得让人嫌吵呢。人哪,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登纪子婆婆一面将酒拿出来,一面愉快地这么说。
「不过,葬礼上那个状况,到底是怎么样呢?我妈是不是多少还记得我爸呀?或者那是她一生一次的大痴呆呢?」
登纪子婆婆打趣地说,山崎却好像有什么想法似的,问:
「奶奶真的忘了登纪子婆婆和家人了吗?」
「天晓得?不过我想应该是忘了。我就不用说了,看到我兄弟,感觉也像是不认得,不管谁来探望,她通常都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说完,登纪子婆婆耸耸肩,笑了。
「欸,没办法呀,老了就是这样。」
然后登纪子婆婆拿着长柄杓舀起茶褐色的梅酒,也倒进自己的酒杯里。
「就算她忘了,反正我还记得。」
我们喝着同样的酒,登纪子婆婆静静地继续说:
「而且我也不讨厌现在的妈妈。」
那双眼睛的确是在笑,可是看起来却很悲伤,真的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吗?
「……那个,登纪子婆婆。」
说着,我掏掏口袋。然后,拿出指尖摸到的小包裹。那是一个白色的小包裹。葬礼会场的茶点,糯米糖糕。
「……这个,请收下。」
我拿出那块糕给登纪子婆婆,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是什么?怎么啦?」
也难怪。从口袋里拿出糯米糖糕,的确有点令人费解。于是,我很笨拙地解释:
「这个,是登纪子婆婆的母亲给的。」
「我妈……?」
「是的。葬礼前在休息室里给我的。就是登纪子婆婆和亲戚聊天的时候。」
「这样啊。」
「……是的。所以,请收下。」
听了我的话,登纪子婆婆笑着回答:
「可是,这是给奏妹妹的呀?」
「其实,不是的。」
「咦?」
「因为奶奶叫我小纪。」
我的话,让登纪子婆婆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我妈这么说……?」
「是的。她说小纪也吃一个,就给了我。」
于是,登纪子婆婆轻轻拿起我手心里的糯米糖糕。拿在手上,微微笑了笑。
「妈真是的,把奏妹妹当作是我了。」
「嗯,大概是吧。」
看着点头的我,登纪子婆婆一副真没办法的样子,耸了耸肩。
「真是的,妈就是冒冒失失的。从以前就是这样。」
「是吗?」
「就是啊。真叫人头痛。」
登纪子婆婆又微微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糕。
「……可是,妈记得我的名字了。」
「——」
「……妈还记得我的名字。」
一面说,登纪子婆婆一面打开糯米糖糕的包装,咬了一口。
「……不过,我很讨厌糯米糖糕。」
登纪子婆婆皱起眉头,吐了舌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