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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直予以否定。一直予以拒绝。
我的本能否定着杀了人、杀了妈妈的魔法。
这样的我弹奏出的乐音,哪有可能传达到歌姬的心中啊。
哪有可能引导出歌姬真正的魔法啊。
因为我的真心话、我的内心其实对歌姬这个存在恐惧害怕得不得了。
因为不管怎么掩饰,我的内心深处都一直否定着魔法。
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歌姬的助力。我做不到任何事情。
所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里就交给学院长——
全部交给她……
而学院长的身体会遭漆黑的长枪贯穿,鲜血喷溅而出、倒下、死亡、死——
——真是的,为哥哥收拾善后就是妹妹的责任吧。我今天明明就放假,真拿你没办法。
而少女,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那个声音的主人也一样。
她一定会死。会被杀掉。被魔法贯穿,轻而易举地死去。死去。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无可奈何。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这也是无可奈——
「——这才不是无可奈何的啊!」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这分疼痛好像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虽然我依然很害怕,虽然双腿的颤抖没有停止。
但我还是勉强站稳脚步。
「哪有办法用一句『无可奈何』就带过啊!」
我对着自己怒吼。
学院长,我的恩人,我重要的人或许会被杀掉喔?
明日香,我的家人,我重要的妹妹或许会被杀掉喔?
这种事情哪能用一句「无可奈何」就带过的啊!
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度在无所作为的情况下失去家人!
要是我就这样、就这样逃走的话,我不就真的烂透了吗?这次我就真的会没脸再当明日香的哥哥。
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我哪有办法说一句「无可奈何」就了事!
要是真做得到的话,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会试着想成为奏士啊!
第一次进行来武演习时,我因为恐惧而双腿颤抖。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做不到。
面对眼前的魔法,我胆怯了、畏缩了,甚至无法鼓起试图演奏的意志,留下史上最短败北纪录,受到众人嘲笑与轻视,在演习后还大吐特吐,将胃里头的东西全都吐丁出来。
那一天晚上,我裹着棉被不断颤抖。我一边流泪,一边感到畏惧。
歌姬跟魔法早已作为恐惧的对象烙印在我的脑中,到了这种程度。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继续留在坎达托丽丝音乐学院。我还是想成为奏士。
纵然我的双脚发抖、呕出胃液、受到众人嘲笑,我还是不肯放弃当个奏士。
我想待在歌姬身边。我想切身感受着魔法。
这是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我觉得这是好机会吗?
这是让那时除了看着母亲死亡以外,什么都做不到的弱小自己蜕变的好机会。
这是能让那一天没用地逃离的自己,能再次正面面对明日香的好机会。
这是再次能活得像自己的好机会。
『——为什么现在要这样欺骗自己呢?』
完全就跟明日香说的一样。
结果我只是对各种事情找藉口,纯粹是在逃避不是吗?我不就只是个一直没有改变的没用家伙吗?
我用力握紧拳头。
「喂,迈尔斯。」
「怎么了?」
「花穗就拜托你了。」
「啥?」
「所以说,花穗就拜托你了。麻烦你把她跟艾希亚一起带到哪个安全的地方避难。」
「呃,这是没什么关系啦,可是你想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
没错,我要做的事情根本就不用问。这时候哪能再欺骗自己。
既然战争再度爆发,对我很重要的人们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的话,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连问都不用问。
「——我去当一下这个故事的主角。这是我的故事。」
我把花穗托付给迈尔斯后,就转过身去,接着用全力跑了起来。
拜托让我赶上!我一边这么祈祷,一边竭尽全力跑过通往舞台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