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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也只是延后结果——败北到来的时刻罢了。
当时的我愚昧地这么想。
接着,我真的非常愚昧地想——既然如此,我就试着改变这个状况给你们看。
我一抱起吉他,就冲出家里赶赴战场。
我要弹奏妈妈的幻创曲,帮上妈妈的忙。如果是总是在最近的地方聆听着妈妈的歌的我,肯定能成为妈妈的奏士。
就算没有奏士也能那么强大的妈妈,应该会经由我的演奏变得更强才对。
这样一来,她就能转瞬间打倒那些德军。
毫无根据地如此认定的我只管往前跑。
随着我跑过街道,逐渐靠近战火中心,街景就变得愈来愈残破。
建筑物烧焦的恶臭,以及冉冉上升的黑烟。在那一旁的是被封在冰中的电线杆。被巨力压扁变形的车子。商店橱窗被某种锐利的东西斩切成碎片。
这是个无视自然法则,相当非现实的惨状。因为魔法才有可能发生的荒谬状况。
我也对这样的光景感到恐怖。
但是我就是愚昧到了那个地步。我那毫无根据的自信战胜了这种恐惧。
接着,那个感情转变成了愤怒。我心里想,绝对要打倒把我们的城市搞成这样的那些家伙。
当时我什么都不明白。明明遭到破坏的城市这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我依然把魔法当成幻想般的事物来看待。
所以,在那个瞬间。
到了戴着面具的歌姬挡在我面前,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只是一味对我发出纯粹杀意的那个时候,我才终于理解了。
魔法是存在于现实之中的杀人工具。
拥有意志的人、拥有杀念的人就存在于此。
魔法是幻想。然而经由人类的使用就会成为现实。我从真正意义上理解到这一点。
双腿动弹不得。身体不断颤抖。无法顺利呼吸,头脑一片空白。眼泪窜了出来。
我只是一味地、一味地感到恐惧。我无可奈何地恐惧到无可奈何的地步。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是颤抖着呆立不动,扑簌簌地掉着泪,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哭泣。
说什么想成为英雄,说什么想成为正义使者,真是笑死人了。
因为在那个瞬间,我打从心底感到后悔。我想,为什么我会满不在乎地跑到战场来呢?
面对这样的我,戴着面具的歌姬毫无感情、毫无人性、毫无区分地唱出幻想。她们用美丽的声音,将那首为了杀掉我而存在的歌、有如圣歌般美丽的歌,用美妙的声音唱了出来。
我的故事照理说会因此结束。愚昧的我的故事照理说会迎来终结。然而,人生的故事画下终点的,却是真正的英雄。
——妈妈为了保护我而冲上前……
——在我面前被漆黑的长枪贯穿心脏……
——鲜红的血液四散……
——温暖的血液也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即使如比,我能做的也只有不住颤抖,而那个光景鲜明、纤细、详细地烙印在我的脑中。
结果那件事——妈妈的死成了契机,战争姑且算是迎来了终结。
然而刚才那些戴面具的歌姬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发起了战争。如此突然,如此忽然。
所以我用全力逃离了战场。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啊。
在那个状况,我能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在花穗失去意识的状态下,我也无法演奏,使不出魔法。
就算我们演奏,根本也只会拖累学院长罢了。我们跟宝石歌姬之间,有着压倒性的实力差距。
所以这个选择是正确的。这是正确答案。我不会再搞出那样的失败。我不会再过于轻信自己,做出扯人后腿的行为。
配角就像个配角一样逃跑,剩下的就交给身为主角的那些人吧。
我要在安全的地点等待一切结束。
这样就不会死去了。
这样就不会明白了。
没错,我——
很害怕。
害怕死亡、
害怕歌曲、
害怕歌姬、
害怕魔法。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想到这里,各式各样的拼图零片都拼到正确位置上了。
我终于了解学院长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无论战争被如何表演化……
无论战争已经成了多久以前的事情……
无论歌姬如何受到周遭众人懂憬…
我都明白魔法是种杀人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