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在视线中极为模糊。
……好热……我的全身……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传进屋子里的蝉鸣……刺激着我的大脑。
“……奇怪……………今天……应该不是星期日吧……”
现在是早上……不,从刺耳的蝉鸣判断,大概已经快到中午了。
能舒坦地一觉睡到这个时候的,只有休息日。今天应该不是周末……迟到了!?我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
接着,我立刻跳了起来。
时间……快到十点钟……已经完全迟到了。
……现在下楼一定会被妈妈责骂……可是,我只能这么做。
确认了课程安排之后,我重新把书包随便整理了一下,迅速换好衣服,走下楼。
“……………………”
父母不在……他们也许是出门了。
这就是说……早上,妈妈一定来叫过我起床,可我又睡过去了,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走到玄关,和想象中一样,门是锁着的。看来是正确的。这证明了我的推理没有错误。
知道了父母不在家之后,想尽快赶去学校的焦急心情平复下来。
饭厅里留着一份饭菜……应该是我的吧……杯子里的牛奶早己变得粘稠。
……没能准备沙都子的那份饭菜……昨天,我哭了。
不……回想起来,并不仅限于准备饭菜的事……我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照顾沙都子。
……拯救一个人,那是多么沉重的话题啊。
从电视和漫画里,我听到、看到许多……“要拯救同伴。”、“我一定会救你的。”这样让人觉得痛快的话语……所以,为了获得那样的痛快感,就如此轻易地脱口说出一定会救你这种话?
不……绝对不是那样。因为……既然无法拯救是事实,那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了……我不愿意认为这是成熟的想法。
……今天,沙都子去上学了吗……?
不过,我立刻就意识到这种疑问毫无意义……无论去不去上学,沙都子的处境都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我没有能力拯救,谁也没有能力拯救的话……除了祈祷奇迹发生以外别无他法。
“…………我们……无能为力……是吗?”
为了上学这一不明确的目的,我穿好鞋子,走出了玄关。
仅仅睡过了两三个小时,可是,阳光和空气都变得完全不同了……不过想想也对,到了十点,就不该叫清晨了。
……我不打算按平时的上学路线去学校。
正确地说,尽管必须去学校,我却无法产生选择最短路线到达的积极想法。
……如果要说得更直接一些,那就应该说,我需要边走路边独自思考的时间。
学校是必须去的……这也是为了确认沙都子是否平安。
可是,我想不出任何办法……从昨天晚上开始,什么也想不出。
……所以,出门后我立刻朝反方向走去……朝那个方向走,会路过礼奈的家……经过大坝施工现场。绕很远的路。
我计算着能绕多远的距离,得到满意的结果后,我出发了。
……大坝施工现场,礼奈曾经不止一次带我去过那里。
因为大坝的一角有个大件垃圾的非法丢弃场所,礼奈可以在那里收
集她喜欢的杂物……如果不做那样的事,她倒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
(……尽管还有许多其它的、没有的话会更好的怪癖……)
视野突然变得开阔,强风迎面吹来……这里是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宽广的大坝施工现场。
……也许,来这里是正确的……至少,和把自己关在狭小的屋子里冥思苦想比起来,在这样的地方考虑问题更有利于健康。
我做了个深呼吸,肺里装满了雏见泽特有的浓烈而寒冷的空气。
……叮铃、叮铃。
我反射性地回过头,那是自行车的铃声……从自己站的位置考虑,铃声应该不是因为我挡路了才响起的……而是因为找我有事。
“啊,抱歉打扰一下,你是雏见泽的人吧?”
“…………是的。”
这个人……我见过许多次。
这个骑着山地车的健壮男子给人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挂在脸上的天真无邪的、或者说爽朗的笑容。我对他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也有印象。
……对,我想起来了……他是住在东京的自由摄影师富竹,每个季节都会来雏见泽摄影……这些事是魅音告诉我的。我们也许在路上遇到过许多次了。
“可以向你打听个地方吗,古手神社从这里怎么走?能告诉我吗?地图被我忘在宿舍里了,真要命。”
“从这里去神社吗?…………唔。”
脑子里虽然清楚位置,但很难用语言说清楚。
这个问题问得真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