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绵流篇 下 6月22日(三)

独自一人在餐厅用餐,独自一人搭着电车回家……那表示外界完全没有接触过村长先生。因为村长先生处于连用电话都找不到人的状态。

  ……不过那又怎么样了?前原圭一……你说那又怎么样呢?前原圭一……

  ………………………………啊。

  「…………………………………小圭……我……………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把话说清楚啊,我们之间不是没有任何秘密吗……?」

  「我…………对公由家的爷爷……坦承了一切。」

  对公由家的爷爷坦承了一切。

  「……我……我对公由家的爷爷坦承了那天晚上偷偷潜入祭具殿的事情……我说我们好像被谁看到了……还有人想要谋害我们。」

  「……嗯……然后呢?」

  「……公由家的爷爷……并没有生气……然后他笑着说:『如果小诗音已经好好地反省过了,那又怎么会遭遇到什么鬼隐呢?』……他……他真的是一边笑……一边说一切都包在他身上………………呜……!」

  我的全身浮现出斗大的汗珠……那些汗珠化为一缕汗水………咻地从额头流到鼻梁……

  ……所以………那又怎么样了……?

  喂……不要再装傻了,前原圭一…………

  她是在什么时候对村长先生表明一切的,

  诗音说自己是在早上偷听父亲讲电话时,知道了鹰野小姐他们两人的事件。

  那时预约好医院门诊的村长早就出门了,而且他没有将自己的去向告诉任何人……也就是说,谁也不知道村长去了大学医院。

  然后村长因为遇上了电车事故而延迟了回家的时间,所以回到家后又马上冲出家门直奔集会所。

  接着集会所的集会开始了……那个会议持续到天色暗下来为止。

  ……然后集会散会了……散会后就没有人看过村长了……村长就此失踪了。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也就是说……………那个………

  「前原同学,你没事吧?如果还是觉得热的话,那我就开冷气啰。」

  「…………………………………………………………」

  另一个自己在脑袋里捣蛋,试图阻止我继续想下去。

  我的头喀嚏喀嚏地颤抖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塞满脑袋的脑浆……像是被果汁机打过似的糊成一团。

  不久,那团烂泥终于沉淀了下来,但却又在眨眼间粉碎得看不出原形……

  「前原同学,喂喂。」

  「………………啊……………是。」

  大石先生在不知道第几根香烟上点火……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好几个烟屁股。

  ……那或许也正代表着时间过了多久吧……我……我的思考居然停滞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相对地,接下来可以换前原同学说了吗?」

  「…………………………」

  我的脑袋里……只有糊成一团的汁液……曾经是脑浆的东西被果汁机的刀刃彻底地搅碎……我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情了。

  「哎呀哎呀,你又不说话了……如果你误会了什么,那我想先解释清楚……我并没有把你当成犯人喔。」

  大石先生尽自己所能地挤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那晚你们四个人偷偷潜入祭具殿的事情。那是因为隔天那件事情就已经在村子里传得人尽皆知了……虽然你们非法入侵的行为本身确实应当追究,但问题并不在那里……祭具殿里有什么东西吗?……那里有什么让偷偷潜入的人不得不接连牺牲的东西吗?」

  「…………什……什么也没有。」

  这话说出口后,我马上对自己承认了潜入祭具殿一事感到后悔……不过事到如今也来不及了。

  「……真的什么也没有吗?进去过的人可是像现在这样接二连三地牺牲了喔,而且甚至连换了门锁的村长和梨花小姐也牺牲了……那里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足以引发这种事态的东西呢?」

  我已经疲于继续保持沉默了……或许这就是大石先生的目的也说不定……不过现在那都已经无所谓了。

  「……里面有很多古时候使用的拷问道具……鹰野小姐他们四处查看这些拷问道具。」

  「真的只有这样而已吗?」

  「真的只有这样而已。」

  「祭具殿里没有藏什么危险到不得不杀人灭口的东西吗?……比方说堆积如山的兴奋剂啦,制造鸦片的秘密工厂啦,还是一大堆苏联或中国那边走私过来的手枪啦。里面真的没有堆积如山的可疑木箱和货柜吗?」

  虽然祭具殿里完全没有大石先生期待的那种夸张的东西……不过就某种意义来说……那里面的东西也够危险的了。

  而且对于视祭具殿为神圣之地的人来说……不管我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很重要,那其实都无关紧要……那四个人打破了禁忌,应当接受惩罚……事情应该只是这样而已。

  「……我想说那个祭具殿里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所以申请了搜索令……唉——结果遇到了空前绝后的妨碍啊。什么对信仰对象的侮辱啦、宪法制定的信仰自由啦…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