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鬼隐篇 上 6月19日(日)

生过……杀人分尸案?」

  「嗯,是有发生过呀。那个时候我碰巧人在雏见泽,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我战战兢兢地开口,富竹先生却是一派轻松地回答我。

  「那正好是四年前的这个时候吧。我记得那天也在举办绵流祭。」

  那是水坝抗争活动末期发生的事,对于是否要继续兴建工程的议论产生对立、接连又发生事 故,动荡不安……最后这案件让水坝的兴建计划彻底画下休止符。

  据说是水库工地的人们发生争执,然后杀死了被害人。六名加害人害怕案件曝光,便将遗体切割为六块,各自加以隐藏起来。

  结果,六名犯人之中逮捕到了五个人,剩下一人依然在逃亡。听说那个人藏起来的右手,到现在都没找到……原来如此,富竹先生以前说的「不是还有一只手没找到」,指的就是这么回事呀……

  其余的内容大致上都跟我在以前捡到的写真周刊上看到的一样。

  虽然这案件确实很悲惨……但是我不觉得怜奈与魅音有必要一直瞒着我,这应该是男生跟女生在感性方面的差异吧。

  或者,是不希望刚搬来的我就此对雏见泽有了负面印象吧……

  我很感激友人们这么体贴,同时也对于无视友人好意而忍不住好奇心的自己感到有点懊恼。

  「因为当时已经是水坝纠纷的末期了 ,所以才会传说这是御社神作祟传得沸沸扬扬。」

  「御社神作祟……呀「」

  御社神是今天举办祭典那间神社所供奉的神明大名。原来如此,这就是企图水漫雏见泽的邪 恶水坝工程,遭到守护神的报复吧。

  「虽然年轻人似乎不这么认为……但是老年人都坚信着那是御社神作祟喔。」

  刚刚一直安静听着我们交谈,那个富竹先生带来的女子, 一边这么说着, 一边恶作剧般地笑了。

  与她视线交会的富竹先生也笑了,我也忍不住跟着他们笑。

  「不过……现在很难说喔,年轻人里面好像也是满多的喔。」

  「什么满多的?」

  「相信这回事的人满多的……相信御社神会作祟的人。」

  虽然富竹先生与女子脸上都还维持着笑容,但是眼里的笑意已经消失。

  这个时候,方才都还感觉凉爽的风,不知道为什么,「咻」的一声吹过去,彷佛冷透了心。

  事后我后悔了。如果没问该有多好,我很后悔……

  「那件事情之后,每年都会发生喔……现在也一定会发生的。」

  「发生……是会发生什么事情?」

  富竹先生在此稍微停顿了 一下,装模作样的,东张西望之后,才小声地继续说道: 「每年……在绵流的这一天……一定会有人死亡。」

  富竹先生说到这里停了 一下。我感觉到人们的喧闹声彷佛消失了 ,世界忽然之间回归寂静。

  「杀人分尸案第二年的绵流祭当天,有个虽然是雏见泽居民却赞成兴建水坝的男人,以及他的太太,在旅行的地方坠崖落水死亡,太太的尸体仍未寻获。」

  「明明是雏见泽的人却赞成兴建水库,某个意义而言,这个男人就是个叛徒。意外当时,老年人之间就有耳语说这是御社神作祟。」

  女子依旧恶作剧般地笑着,说道。

  「再过一年的绵流祭晚上,神社的神主得了原因不明的怪病骤逝,他的太太也在当天夜里投水自尽。」

  「神社的神主……就是今天那间神社的神主吗?」 女子点头。

  「村民们都在传,说是因为他平息不了御社神的怒火,才会这样。」

  「再过一年,也是绵流祭那天晚上。这次是附近的主妇遭人打死。」

  ……主妇?

  在这个主妇之前,那些死因离奇的人,每个都是跟水坝工程或是御社神有关系的人。

  想到这一点……我不免觉得……说不定这个主妇也是跟这两者有什么关系的人。

  「没错。前原小弟你的第六感很准喔,呵呵。」

  女子恶作剧地……不,是格外残酷地如此断言。

  「被害者的丈夫……就是距离当时两年之前坠崖死亡的,赞成水坝兴建的男人的弟弟。」

  「那个弟弟本人好像是还活着,但是……终究很在意这些事情,所以最后像是逃难一样地,搬到附近的乡镇去了。」

  「………………

  一时之间,我只能一片茫然。

  赌上雏见泽存亡,面对水坝工程的生死战,然后在抗争之中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分尸案。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样,我想问的应该也就只有这回事。

  但是……实际上却不只有如此。

  凶杀。损坏尸体、遗弃。意外死亡。病死。自杀。遭人打死。

  我基本上是个现代的小孩。我真的不相信什么作祟之说……可是这些离奇死亡每年都有,而且都在绵流祭当天发生,死的人还全是与水坝工程有关的人?

  虽然我不愿意这么想,但这很明显就是起因于某种意志的案件……不对,就是神明在作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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