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KI没关系吧!」小路悲痛地喊得破音了。「你们想杀的是我、不就是我吗!给我把YUKI放了!」
火炬再度戳向小路的腹侧,使她劈头散发地惨叫。瘀黑的愤怒在我肚子里打转。我要杀光你们,让你们粉身碎骨。我几乎要咬出血地紧咬嘴唇强压激愤,让愤怒接管身体一点意义也没有。快动脑,找出语言的缺缝;找出突破口。
「我才没什么能招的。」
我含著血重申己意。
「我说过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我可是魔术师,一个人要对付你们这些迷信的臭教士也绰绰有余!」
「我倒要看看你在火刑台上能嚣张到几时。」
枢机主教猥琐地露齿而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的罪人多得数不清;可是火焰一烧融脚底的皮,不管是谁,全都会屁滚尿流地哭著求饶,没有一个例外……」
避不开的的恐惧涌上了我的全身。
僧兵从左右抓著我的手拉我起身,拖上火刑台,把我和小路背对背绑在一起。眼看著他们在我脚下的柴堆洒油,被乾血阻塞的鼻腔却一点油味也闻不出来。
「YUKI、笨蛋,为什么,笨蛋……」
背后传来小路的啜泣声。终于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了。我装模作样地确认全身的痛楚、抽搐和恐惧。失败了,要悲惨地哭叫著痛苦而死了。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才没有。我已经只剩下言语了。
「叛教徒歌德,感谢主的慈悲吧。」
枢机主教将真空管扔到我脚下说:
「我们替你消灭了你的恶魔。就算你烧死在这里,至少一时半刻,你的灵魂不会落入恶魔手中……咯、咯,不过无论如何,你都逃不过下地狱的命运。」
我闭上眼,试图感受那微小宁静的力量在胸中涡漩。
现在,我只剩下这个了。
接著我两眼一睁,编织出言语:
「梅菲还活著。你们这种人是不可能杀得了她的。」
枢机主教表情微微僵住。多半是我的语气极为坚定的缘故。
「她根本就没死,只是你们没看出来而已。」
「这样拖延时间也太啰唆了吧。」枢机主教讪笑道:「还活著?没看出来?我看不愿意承认恶魔在自己眼前消散的你,才是睁眼说瞎话吧。」
「梅菲的确是消散了。可是你自己想想,你们要对我开枪的时候,出来保护我的梅菲少了一只手臂和半颗头……不是吗?」
我开始有点感觉空气的密度有所改变。尽管祭司们整颗头都罩在头巾底下看不太清楚,我仍能感受到他们的注视,也似乎能听见枢机主教吞口水的声音。我扯动被锁链紧捆的双手,五指张开、握起、再张开,有如在聚集些什么。
「那又……怎么样?」
某个祭司压低声音反问。我强挤出笑声,继续说道:
「当时我以为梅菲是替我挡了那几枪,头和左手才会被你们轰掉,而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可是错了,才不是那样。因为你们第一轮射击用的只是圣银弹,还没换上圣遗物弹,所以根本伤不了恶魔。」
我感到四处传来抽气声。
「……YUKI?你在……说什么?」
背对著我的小路尽全力转过头来,在我耳边吐出疑惑的低语。我没有理会,接著再说:
「所以那并不是枪伤,纯粹是梅菲把她部分身体移走的痕迹。」
「……你到底想说什么?」枢机主教以不悦至极的声音问道,我则是拚命佯装无所畏惧地拉高音量。
「我们和波丽娜.波拿巴的战斗也在你们监视之下吧。那你们不会不知道,恶魔能够割离部分身体,像另一个生物一样分别行动。你们那时候开枪轰烂打散的并不是梅菲的全部,还有一部分留了下来。」
喧嚣开始在火炬间扩散开来。
「你打算胡扯到底吗?」
枢机主教擦去双下巴上堆积的汗水说:
「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又怎么样?留下来的部分也应该逃回地狱了吧,完全帮不了你。」
「她就在这里。」
我的声音铿然回荡在冰凉的夜里。
「我很清楚,梅菲就在这里。」
祭司们彼此互看,枢机主教抖动肚皮歪唇尖笑。
「愚蠢,何其愚蠢!我不是说过,恶魔无法进入这圣域了吗?而且从你身上和你带来的东西,我们也检验不出一丝魔力!你的大话在主的威光面前,简直比海市蜃楼还要虚幻啊!」
「YUKI,不要再说了!」小路在我耳边哭喊:「别管我了,你和这件事无关,快说你和我的罪状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否则连你也──」
「我最早觉得事情不对劲,是在娜奈特来搬钢琴的时候。」
我打断小路的话,她的困惑跟著汩汩传进我的背。
「……娜奈特?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时是觉得哪里奇怪了。娜奈特她跟我说──」
──「那个叫什么来著的女恶魔也会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