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这样他们的动向就容易预测了,我们就用医院里那个丫头作诱饵吧。可以将部队布署在两个区外的位置,从旁侧击。」
「也可以让那些死学生们挑衅法兰西军队,等他们进了中庭就从后面断了他们的退路,一举歼灭。」
「够了,歌德阁下都还没走呢!」
指挥官喝止之后,士兵们才发现自己失态而闭嘴。
见到周围士兵频频使眼色,我才明白那应该是不能让我这外人知道作战计划的意思。我留下一句「我回医院去了」之后,就离开了。
不熟悉地形加上夜色昏暗,我很快就迷了路。我背靠不明建筑的冰冷砖墙听着远处的喧嚷,无力得彷佛全身骨骼都融成了细枝。我到底是出去做什么的?怎么不乖乖蹲在小路身边呢?
找紧拉外套裹住颤抖的身躯,扶着墙壁慢慢前进。
这时,我听见了音乐。
那是节奏急锐的弦乐合奏,以及庄严又确含热情、高低交融的混声合唱。在法国号的引领下,铿锵有力的女高音独唱于暗夜之中,洒下跃然舞动的装饰音。
我听过这首曲子——莫札特?不对,不一样。很像,但不一样。
这是米歇尔·海顿的曲子。C小调安魂曲第二号〈震怒之日>(Dies irae)。旋律强劲,彷佛冷冽刺骨的夜风都会为其迸裂。在哪里、由谁所唱?这附近有乐团和合唱团吗?难道是斗魂烈士团他们?不对,他们应该正忙着迎战,没那种余裕。那么——
我终于发现了。
音乐是来自我侧背的包包。
不会吧?我怀疑地放下包包拉开拉链,有个东西在紧密排列的课本、资料和笔记之间发光一是我的智慧型手机。它响了,音乐是来电铃声。怎么可能?我不记得自己存过这首曲子,而且它早就没电啦?
我取出那个萤幕发光、不停歌唱的小机械。它真的在我手里震动,来电号码为「无来电显示」。我犹豫了很久才将它举到耳边。
「……喂?」
『是我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吼霎时撞上鼓膜,吓得我气都喘不过来,手僵得差点弄掉手机。
「……米歇尔师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疑问在我脑中盘旋。为何米歇尔师父能打通我的手机?他是怎么办到的?
『没错,就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恐怖的音量吼得我耳朵嗡嗡发疼。
『听说波丽娜会到你们那边是吧,我马上就过去!要是敢抢我的猎物,就算是你也绝不放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您会知道这件事?」
满头问号的我逐字吐出疑惑,脑中冷静的部分却责怪我现在不该这么问。这是怎么回事?米歇尔师父在哪里做了什么?
不对,更重要的是——
「你到底是谁」?
『我是萨尔斯堡猛虎,海顿流名誉九段拳士米歇尔啊。』
师父在电话彼端呵呵笑道。
『事情早就被我看透啦。我已经早一步到柏林,现在马上就赶丢你们那边,给我等着啊。』
「等等,先等一下。您怎么——」
『记住,她是我的猎物!开打时一定要叫我啊!知道了吗!』
电话就这么切断了。
我注视着掌中失去光芒的平板机械好长一段时间。无论按了几次电源或首页键,也没有任何反应。被我暂时遗忘的寒意又从后颈和两胁窜上来,使我浑身一颤。
我在医院门口碰见了卡尔,几个烈士团团员跟在他背后。
「你出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好好陪着小路吗?」
他一见到我就揪眉责难,但似乎是见我脸色不对,随即收起怒气,快步走上前来。
「……出了什么事?」
他声音压得很低,依稀带点体温。我低头按住胸口装着手机的口袋,感受我的心脏了无意义地捶打着那冰冷沉默的固体。
「……我接到了米歇尔师父的电话。」
卡尔两眼暴睁,后面的团员也呼吸急促地围上来。
「真的吗!」「师父人在哪里!」
「他说他在柏林,现在要赶过来……还晓得波丽娜会进攻这里。」
「师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卡尔的声音压得更阴更沉。果然不是卡尔告诉他的,那他的消息是哪来的?
「电话?他是打大学的电话吗?」
我没自信编出圆融的说词,只敢暧昧地点点头。卡尔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但猩猩们没察觉我们之间气氛紧绷,兴奋地聊自己的。
「只要师父来了,我们就天下无敌了!」「就算是拿破仑自己来也没问题!」「干脆直接杀进法兰西,把他们全都揍扁!」「话说法兰西在哪边啊?」「应该是左边吧。」「左边是哪里?」「右边的相反啊,笨蛋。」「右边又在哪里!」
卡尔一转身就同时揍倒了五、六个人,让他们全都闭嘴。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