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居然在文坛权威面前刻意表现,他也是个庸俗之辈嘛。」
我想他应该没那个意思。
「那个结局是我指定的。因为是我的歌剧,我就要他写一个最能烘托我的音乐的结局,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我也不是要插嘴啦。」
再讲下去恐怕没完没了,我便打住这个话题。
「海顿师父那边的行李我都放在楼下了。量还挺多的,等你这边整理完再搬上来吧。」
「辛苦啦。对了,你有问卡尔后来打算怎样吗?斗魂烈士团去不去普鲁士,直接关系到我该怎么组乐团,愈早决定愈好。」
「啊……嗯,关于这个——」
小路一听说米歇尔·海顿师父来电的事就瞪大了眼睛。
「米歇尔师父也要去普鲁士?听说他身体变得很差,已经没事啦?」
「岂止没事,根本是没事过头了……」我回想起轰飞我整个人的声压。
「可是,普鲁士王妃为什么连米歇尔师父都邀了?」
「这个嘛,卡尔是这样想的——」
由于斗魂烈士团迟迟没有回音,所以普鲁士可能利用徒弟会义无反顾跟随师父的心态,改从米歇尔师父下手。
「原来如此。米歇尔师父是比他哥哥更夸张的武斗狂,知道去剑拔弩张的普鲁士就有机会对上拿破仑,多半会乐得一口答应吧。」
「嗯。事实上,卡尔也因此答应了。」
「那真是个好消息。好,这下得打起精神认真改稿罗。」
小路说完就回到了钢琴边。尽管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和她多谈几句,但我也不希望打扰她工作,便转身走向门口。
经过厨房时,我不禁停下
流理台上有个干净的小纸袋和褐色小瓶,几个蚕茧似的球形棉块散在袋口边。
……药?
胸中忽然一阵骚然。我几近下意识地走进厨房、拿起纸袋,袋子另一面有像是医师写的使用说明——以棉球蘸取药水塞入耳道,每天换药一灰……
「你在做什么!」
一只手伴随突如其来的吼声从我的手中抢走了纸袋。不知何时来到我身旁的小路一脸激动地将小瓶、棉球和纸袋一并塞进抽屉再用力甩上。
「快、快点出去啦你!」
「小路,那个药是……」
「没什么啦!」
小路焦急地这么说并抓住我的手臂,又推又拉地将我赶到走廊且狠狠摔上门,震得更多乐谱飘下堆高的箱子。
随着寂静回填这个空间,我耳中粗重的回音愈趋鼓噪。
——是心跳。
耳朵的药?
不会吧?可是,啊啊……所以她才没发现我敲门跟进房吗?为什么?为何会在这时候……
梅菲的话语又在脑中绕转。历史、命运和现实会彼此搓合。
小路将如我所知的贝多芬,渐渐丧失身为音乐家最重要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