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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道歉的时候也一直道歉。」
「对不——」
我赶紧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我突然觉得自己真如卡尔所叹,经常向别人道歉。
「东西拿了就快回去吧。记得替我转告路德维卡,叫她在普鲁士局势明朗前别轻举妄动。」
卡尔说完就回道场去了。门缝关起前传出了烈士们的呼喊、痛苦的哀号和惨痛的打击声,大概是海顿师父在和他们练习吧。我感谢卡尔为我挡下灾难后,转身就跑。
走出府邱玄关前,我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电话响了。
这时代的旧式电话铃声非常刺耳,但广大的海顿府邸里没人帮佣(大概全都吓跑了吧。原因就不赘述了),大家又全都在道场里,没人接听。
就这么回去会让我心里不太舒服,所以我就进了玄关右边的客厅接起电话。
「你好,这里是约瑟夫·海顿的——」
『是我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吓死人的巨大音量从话筒灌进我的耳内,将我如字面一般轰到了走廊上。
『大哥!大哥?怎么啦,为什么不回话?是怕了我吗!』
垂挂到地上的话筒彷佛一条搁浅的鱼,不停跳动并发出巨响。我爬回去战战兢兢地抓起话筒,尽量远离耳边大声问道:
「请、请问您是哪位啊——?」
『是我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刚才就说过了啦,又被轰走了啦。我按着刺痛的耳朵,将话筒踢开并躲到房间另一端避难,然后更用力地大声询问:
「海顿师父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是哪位啊——!」
『是我啦啊啊啊啊啊大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好久不见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声音只是来自电话话筒,却能将客厅的家具和吊灯震得不停抖动。
……大哥?
『你听见了吗我是米歇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米歇尔……米歇尔!
当我理解对方是谁时,浩大的脚步声冲进了客厅。
「师父!」「是师父的声音!」「好厉害,不愧是师父,竟能隔着电话和博士对战!」
是那些烈士,而且每个人都一脸脑充血的样子。
「两边都好厉害啊!」「攻防快得我都看不见了耶!」因为我啥都没做啊。
卡尔也拨开大汉组成的厚墙冲进客厅。平时冷若冰霜的他也在这时候表露出些微的情感。他一把舍起掉在地上的话筒就问:
「师父!是师父吗!我是卡尔,是的,嗯……约瑟夫师伯很照顾我们,不必担心。师父您自己呢?身体不要紧了吗?」
整个背被挤在墙上的我动弹不得,只能听卡尔讲电话。「请师伯过来!」某个人这么喊,接着好几组脚步声离开客厅,很快就成倍地回来。
「是米歇尔吗啊啊啊啊啊啊!」
海顿师父冲进客厅就从卡尔手上抢过话筒。
『大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米歇尔师父也不甘示弱地在电话另一头大喊,喊得橱柜玻璃爆裂、烈士团壮汉们高声喝采。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啊,不过先来决个胜负吧!」
『求之不得!』
咦……要……要怎么做啊?
「我上啦!海顿流最终破灭奥义〈暴风雨〉!看招——————!」
『小意思!海顿流最终必杀奥义〈第一戒律〉!去死——————!』
兄弟用恐怖的音量隔着电话开始共鸣,整间房子震颤起来;天花板嘎嘎作响,每根梁柱都在哀号,吊灯掉下来砸烂长桌,橱柜纷纷倒塌,窗帘有如遭龙卷风吞噬般全扯了下来。要不是卡尔将我丢出客厅,我早就被直滚而来的沙发压扁在墙上了吧。
我逃到走廊就抱头趴下,海顿兄弟的歌声便如飓风般从头上呼啸而过,将家里摆设吹个东倒西歪。
一段时间后,暴风雨终于平息,四周恢复寂静。
我拨开崩落的天花板小心翼翼地起身,四处查看。卡尔跟着在我身边坐起身,蹲在四周的烈士团员也慢慢抬起头。
「……好久没唱得这么尽兴啦,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海顿师父一脸满足地走出客厅。
「能和我全力过招的人果然只有米歇尔一个,真是通体舒畅啊。就像有一阵能刮跑天花板和墙壁的风吹进来了一样。」
「能刮跑天花板和墙壁的风真的吹进来了啦!」
「嗯?你们怎么啦?是谁让你们这么狼狈?」就是你啦,是你!
「请问,师父说了什么呢?」
卡尔扶起四周的团员之余,以疲惫不堪的声音询问。海顿师父歪了歪头说:
「他说了『既然这生命是造物主与大地一同赐予我们的,那何不尽情欢喜、嬉笑、舞动、筑梦呢』。」
「那是歌词吧?」即使与我无关,我还是吐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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