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沃尔菲,别停。反正都已经不当人类了,乾脆什么都别停吧。」
「先停止那猥亵的谈话吧。」我不自觉地应道。
「呀哈哈哈哈,这不是歌德吗,好久不见了呢。」
男人轻轻地将女人用双手抱到长藤椅上,朝我走来。不管是那头银发,还是浴袍一样的衣服,都十分凌乱。这位看起来好像二十岁左右的轻浮男,就是(已故的)沃夫冈·阿玛迪斯·莫札特。
「好久不见。虽然想问问近来状况如何,不过看刚才那么精神的样子,似乎是完全没问题了呢。」
莫札特在路的演唱会那晚因为太过乱来,而差点完全消灭。我把视线转向他的脚下,长袍下透过凉鞋看到的脚尖虽然还有些透明,不过想到他是下半身几乎完全消失,这样看来应该是回复的差不多了。
「多亏你,让我跟玛莉可以再两天内做大概七次呢。」莫札特猥亵地笑道。
「那还真不错呢……」要是完全恢复的话,他的性欲会变得怎样啊?会成为造成公共危害的等级吧?
「沃尔菲才厉害呢。」
在睡椅上一身凌乱的女性笑著说,她是莫札特的爱人,那位有名的玛莉.安托瓦内特。
「每个晚上都汇爱抚人家唷。好几次都差点升天了呢。」「早就升天了吧。」
这两个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如果要省略一些详细过程来说明的话(或者该说其实我也只略知一二),就是由于神明的特别允许而让他以灵的模样回到地上。这件事,卡尔已经从海顿大师那边听说了吗?我这么想著,往背后窥去,他从最初的惊愕恢复并将我推开,站到莫札特面前。
「呃、这位是是卡尔.玛丽亚.范——」
在我介绍完毕前,卡尔先开口询问了。
「就是你吗……你就是莫札特吗?沃夫冈·阿玛迪斯?」
「正是如此。为神所爱的史上最强音乐家。你是?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因为失去声音,而专注于钢琴及指挥的一名音乐家的样子。」
卡尔惊讶地说不出话。我一边吃惊于莫札特的眼力,一边想著就算别这么明白说出来也可以,然后悄悄地看著两人的脸。
「我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倒是你。」
卡尔立刻又重新站到莫札特面前。
「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并没有活著喔,这没有实体。」莫札特指了指透明的脚。「所以不管怎么和玛莉干翻天也生不出孩子,哈!正合我意!」
「不是能碰到乐器吗?」
「那又如何?」
「那就作曲啊!」
莫札特睁大眼睛。我也吓了一跳,看著发怒的卡尔的背。
「因为听说你是死人,还以为你只能像骷髅一样卡搭卡搭地说话,不过这看起来不就是人类吗?活蹦乱跳的啊!既然如此就给我搞音乐,给我完成安魂曲啊,新的歌剧也快点写出来!」
有话想说的莫札特眨了眨眼,耸了耸肩,重新坐回风琴前的椅子。
「为什么我非得这样被你说不可呢?」
「都是因为你早死,德国歌剧的发展才陷入停止。看仔细了,现在的歌剧界全都是义大利人。」
「我才不管这些呢。而且路德维嘉不是也在写歌剧吗?」
「那家伙本身就不是一个歌剧的作家,你也知道的吧。就算写了也不过是一两出而已。」
事实上,贝多芬最后完成的歌剧,只有之后所写的『费德里奥』一出而已。一名音乐家应该可以好好地看出来,她究竟是不是在往歌剧发展吧。
……话说,那个啊卡尔,你现在是在说什么?是为了对莫札特抱怨而来的吗?
「你写的才是最正统的。要是你写的话,国内肯定会欢声雷动。」
「我已经写了『魔笛』吧。那可是凡夫俗子花上一百年也无法彻底理解的杰作,给我就此满足吧。」
「脚本莫名其妙,大规模的合唱也太少,从你死掉的时候就这样被说了。」
「唉呀唉呀,真是任性的少年。光是僧侣们的大合唱还不满意吗?要是你这么喜欢德国的话,我的义大利歌剧不管哪出都好,都用德语演出吧。」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因为你用义大利语作曲,要是转换成德语的话,在韵律之类的地方都一定会出现漏洞的吧。那首『女人皆如此』,脚本没有个明确方向,换成德语之后整个不堪入目。」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毒舌又热心的粉丝呢。真是太有趣了,好希望生前能遇到你啊。」「谁是你的粉丝!除了你这家伙以外没有其他人的德国歌剧能让我更广阔涉猎,所以才把你所有作品都研究过了而已!」不,这不管怎么看都是大粉丝吧。
「总而言之,因为很麻烦所以我不写。我可是引退之身。」
卡尔咬了咬牙。
「我还真没想到叔父居然如此固执……」
「沃尔菲不写的话,那你来写不就好了吗?」
玛莉小姐,能不能别突然说出这种正解呢?
「我不是作曲家。」卡尔说道。「……有试过写了几曲,但却无法成形。」
「那真是可惜啊。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