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义大利、奥地利、普鲁士、波兰、俄国。明明就有这样的力量,也知道一切的结果,却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不知哪里的技术在追赶著我。每次重复,新的技术就会诞生。就好像是为了将我打败一样。」
全身上下就像被细微的泡沫包覆住,油然生起一股骇人的违和感。
毫无限界、不停反覆的拿破仑的一生。每过一轮就会稍微进化的世界。是为了让拿破仑照历史那样战败?那就是这个世界歪曲的理由?
「我已经,厌倦了。」
终于从他的声音中听见些许感情。同时,包覆在他身上那冰冷的杀意之膜也淡了一些。然后,终于能直视他的我,发现他居然意外的年轻。大概才二十岁左右吧。有著少年的面貌。但是那份年轻,却只是表层而已。就像冻结乾燥的植物一样。很年轻,却逐渐乾涸。
那乾燥的脸歪斜了。
「已经记不起来究竟重复了几次。在来到这里之前,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只是不停战斗、战斗、战斗、战斗……」
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已经活了数百年、数千年吧。而且那些年月的绝大部分,都花费在已经知道谁会死去、谁会获胜、谁会战败的战争当中——
明明很年轻,看上去却是枯老的容貌。换成是我,大概早就发狂了吧。
「你是从这一轮开始出现的。」
他突然抬起头说。至今为止所说的话都像是自言自语,总算朝我发言了。我这么想著。
「我……吗?」
首次出现。虽然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却需要花上一点时间。
「至今为止数百次的轮回中,从来没有发生过歌德返老还童的事情。你是怎样?就是你吗,这一轮当中会打败我的就是你吗?」
他的声音愈来愈火热。
「就是你吧?与恶魔签订契约,得到力量,要是有可以击退帕格尼尼的力量,那样的话也能打倒我吧?」
「我——我……并没有这种打算。」
「现在,就在这里,杀了我。」
我睁开眼。他站起身,用手扶著圆桌靠出身体。
「……咦?」
「现在在这里杀了我。不让一切再重复,完全地、连灵魂一起毁灭掉。你的话应该能办到吧。」
「你、你在说什么?」
我推开椅子,抬起腰向后退去。他眼中散发出的寒气浸住我全身。
「办不到吗?」
「这种事情我才不知道!」
体表开始绽起违和感的泡沫。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与这种男人对话,这种疑念从肌肤上滑落。
「如果你不杀了我,我就杀了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在威胁你,你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虽然我踢倒椅子想逃跑,他却先一步抓住我的肩膀。不知何时他已经绕过桌子站到我身边,指甲深深地刺进我的肉。
「如果你没办法完全杀了我,那就跟至今为止是一样的。为了在滑铁卢胜出,我要将会妨碍我的东西全部毁了。」
「反、反正——根本杀不了吧,不管是我还是你。」
因为感到疼痛,我用颤抖的声音叫道。
「人什么时候会死是已经决定的事,已经重复过好几次的你应该也很清楚。」
「是恶魔这样说的吗?」
他抓住我另外一边的肩膀,将我拉到眼前。视线与他的双眼对上。
「是把你带到这的恶魔这么说的吗?是那样吧?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正是如此。无论重复几次,无论是谁都只会在决定的那天死去。死去的方法虽然有很多种,只有死去的那一刻丝毫不差。不过,我跟你可是不一样的。」
「咦……」
「就算是我,也没有全盘相信波利娜的话。也曾经从法国逃走。也试过停止埃及远征队,拒绝皇帝即位,也有过直接进攻英国的事。结果最后都战死了。因为我做错了。你懂吗?拿破仑确实会活到一八二一年的五月五日,但是我原本就不是拿破仑。如果没照著他的足迹走,什么时候死去都不奇怪。」
热度灼烧著喉咙与胸口,穿破肌肤。他的话语从那渗入我的身体。
要是走错了路——什么时候死去都不奇怪。
「因为你的关系,奥斯特利茨之战已经没了。我已经走错路了。你又如何?跟我差不多吧?」
注定可以活到一八三二年的三月二十二日的人是歌德,如果我不是他,宿命就会瓦解。会来访的是我本人的死亡。
「要试试看吗?」
抓住我肩膀的手指加强力道。我被强大的力量抓起,脚已经离开地面。肩胛骨不停发出悲鸣。然而喉咙却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
「不想死的话就杀了我,完全地杀了我。如果是你就应该能办到。」
「才……才做……不、到……」
此时,背后的门被敲了敲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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