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吗?」
「我们乐团的白痴只会有勇无谋地冲进去送命而已。所以我要自己来。」
为了做到这点——甚至与恶魔签下契约吗?
「我的声音是被拿破仑弄成这副德行的。」
空气中突然飘著冷峻的沉默。路一动也不动地将视线放到卡尔的侧脸。我也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萨尔茨堡因为爆击而陷入火海。我们的剧场也被烧了。因为奥地利军已经溃不成形,只能够靠我们自己来阻止。就在那时,那家伙来了。」
卡尔瞳孔的深处,被风吹起的火炎在侵蚀黑暗。
「完全无力反抗。那是怪物。但是拿破仑没有杀了我。就放著无法动弹的我,这样消失了。」
在燃烧的建筑物旁失去意识的卡尔,一整晚都倒在那里。虽然是令人感到讽刺的奇迹,他从死神的手中被保住了。隔天早晨,被市民们从废墟中救出的他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失去了歌声。
「因为吸了一整晚的烟,喉咙都乾了吧。」
卡尔摸了摸自己喉咙一带。
「街道上几乎都是灰。我们乐团也有几个人被干掉了。明明是那样,我却活了下来。」
一个人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卡尔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就算杀了拿破仑,萨尔茨堡那美丽的街景,还有你那美妙的男高音也回不去了。」
「我很清楚。那又如何?」
路咬了咬唇,轻轻地吐出气息。
「如果是因为了解而作,我也没办法像这样跟你说道理了。」
卡尔瞄了路一眼后,目光很快又离开。他将枪举到胸前,用手扶著木床的边缘站起来。但却因为疼痛而皱眉,失去力量,再次倒在床单上。
「都说了不行啦,肚子可是开了一个洞耶!」
我跑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回床上。想将我推开的手几乎毫无力气。摸了摸他的额头,可以感受到热度,毕竟都受了那样的伤。
将湿布放到他的头上后,虽然他好像还在嗫嚅著什么,不过终于闭上眼睛。狂乱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我坐到床沿,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起来是睡著了。性命好像没什么问题,太好了。
过了一阵子后路用细微的声音说道。
「那真的是很美妙的声音。」
我没有回话,只是低著头。
「玛丽亚看起来活不了多久呢。明明作为指挥者很有才华,真可惜。」
「……作曲呢?」
我突然一问,路歪了歪头。
「没看过他在写曲呢。」
这样啊。十九岁的卡尔.玛丽亚.范.韦伯,还没踏上成为作曲家的道路。只是才刚失去了歌声,被复仇心支配罢了。
总觉得明白了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人。明明自己的脚动弹不得却会去帮他,以及魔力只有在那个时候回来的理由,我也知道了。恶魔的契约者、又或者他知道我是浮士德,都与这些事无关。那是因为只有我能听见,失去歌的这个人内心当中,还潜藏著许多的歌曲。
「话说回来,我应该去哪里睡觉?」
路突然混杂著哈欠说出这句话,刚才听见的歌声消失在夜晚的空气之中。我搔了搔头。
「没办法,就用我房间的床吧。」
「嗯?这倒也是呢。但是这样你该睡哪?」
「YUKI大人当然是要与路德维嘉大人同床共眠。」
喂,梅菲,不要突然出现说些奇怪的话!
「一起睡?为什么?不会太挤吗?」
我在心里感谢著路的纯洁,然而,明明要是就这样的话可以和平结束,梅菲却站到路的背后,将两手放上她的肩膀,笑著对她耳语。
「这样好吗,路德维嘉大人?男女同床共眠也就是指……」
「可不可以拜托梅菲你住手啊?」
路的脸在听到梅菲的话后,从夕阳的颜色变成了辣椒的颜色。
「YUKI、你、你居然、在想那种事情吗!」
「才没有,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是啊,路德维嘉大人,不好好亲口说明是不行的。」只是你想让她说吧?可不可以不要再引她中计啊?
「在我睡觉的时候,要是你敢踏入房间一步,我绝对不原谅你!」
路将披肩脱下后往我丢过来,大步离开房间。门碰地一声关上。我摇了摇头,之后怯怯地看了看床上。卡尔发出了有些痛苦的呼吸声。太好了,没有被吵醒。要是被听见那种白痴的争吵就太丢人了。
梅菲的气息也突然消失。那个恶魔,真是有够不正经。非常需要借用她力量的时候都不出现,但只要有性骚扰的好机会就会不请自来。
看来今晚不在这边看护卡尔不行,毕竟也可能突然又恶化。我一边这么想,在路已经离去的沉静之中将背靠在冰冷的墙壁。睡意突然袭来,一下子就将我拉入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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