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而且就算演奏会中止,陛下还是愿意支付大家双倍的薪水,退票的损失也是由国库买单。这一切都是陛下为我们着想的宽大对策,我只是负责通知大家而已。」
「难道老师没有保障音乐的责任吗?」
小路以冷淡的声音质问。
「老师这样也是音乐家吗?」
「我当然是音乐家!」萨里耶利突然撞开椅子站了起来。「听好了,贝多芬同学!如果不能保全性命、吃饱喝足、睡在温暖的床上是无法创作音乐的!像你这种人经常忘记这些事情,所以才会由我来当担任会长!刚刚军方已经连络我们了。莱茵兰的机场已经出动十架以上的军用飞船,朝奥地利飞来了。」
莱茵兰是德国西部的要冲,目前属于拿破仑的领地,设置了好几个军事要塞。也就是说飞船从法兰西的基地朝维也纳飞来吗?
「报告上说可以听到飞船集团旗舰的优秀小提琴独奏〈马赛进行曲〉。」
惊讶的我看着小路的脸庞。
帕格尼尼。帕格尼尼要来维也纳了。
「你再继续坚持下去,威胁就要成真了。你懂吗?就连你都会有生命的危险。」
「我明白老师的话了,其他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去说服其他团员明天来表演。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啊!」
萨里耶利仿佛一根在呻吟的辣椒。小路无视于对方,走向办公室的门口时,走廊上出现一名身形高大的老人双手抱胸。原来是海顿师父。
「萨里耶利是认真地为你着想啊,路德维卡。」
师父以沉重的声音劝说小路。
「我也一样,要是你走了,谁来继承我的拳法?」
「那就去教猴子啊。明天小提琴手可能人手不足,如果是师父的话应该直接上场也没问题。可以麻烦师父明天来参加公演吗?」
海顿师父的视线移向地板。
「……我不能违背君命。陛下命令所有会员都不能参加你的公演。」
「真是可惜。」
小路穿过师父,走向楼梯。我也向师父点个头之后,就追赶小路去了。
协会是音乐家聚集的场所,大厅和无人使用的练习室当然聚集了大批的作曲家、歌手、钢琴家和小提琴家等人,大家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小路的公演。
「路德维卡,这是页可惜。」「别气馁。」「这毕竟是君命啊。」
大家一同安慰小路。
「为什么我要气馁呢?这样说来有人知道我的乐团首席跑去哪里了吗?中午练习的时候,他说过要回协会一趟。」
「我不知道……」
「他跟首席大提琴手一起被萨里耶利叫去骂了。」
「那之后回家去了吗?」「不知道,没看到。」「喂,路德维卡,你打算做什么啊?难道你还是想公演吗?」「法兰西的军队现在朝这里来了呢!」
小路无视于大家的询问,走出大厅。之后我和她分头在音乐协会里寻找,但是却完全不见明天预定参加公演的成员。
「我去大家家里看看,你去酒馆和剧场找找看。」
小路走向马路,呼唤路边的马车。我则朝向车站走去。和小路分开之后,无法抑制的不安和逐渐扩大的绝望取代了渐渐冷却的兴奋。
明天是交响曲的演奏会,就算只少了一部分的乐团成员也无法公演。也许这次真的没办法了。我把背紧靠在火车硬梆梆的椅子上,敲打好几次自己的膝盖好把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
夕阳西下,我和小路回到公寓集合。恰巧鲁道夫殿下也从维也纳剧场赶回来。
「我一个人也没找到。」
小路的声音透露疲倦的神色。
「都没人在家,实在太奇怪了。萨里耶利老师的动作有这么快吗?」
我也是白费工夫。循着音乐家经常聚集的酒馆、小剧场和举办室内演奏会的沙龙一间一间搜索,却完全没看到明天预定参加公演的成员。大家都不清楚他们被萨里耶利叫去之后的行踪。
「萨里耶利好像已经通知所有团员法兰西军队来袭的消息。」
我稍微观察一下小路的脸色说道。
「消息已经传到聚集在酒馆喝酒的音乐家们的耳里,他们说团员可能因为害怕法兰西军队而躲起来了。
就算演奏会中止,法兰西军队也可能会攻击预定参加公演的团员。毕竟他们都违抗法兰西帝国的命令,算是小路的同伙。大家也许是因为恐惧而躲起来了。
小路咬着嘴唇,脸色黯淡。
「维也纳剧场也不让我进去。」
鲁道夫殿下也一副垂颤丧气的样子。
「剧场的经理也说萨里耶利要求不准任何人进入剧场,我明明是付钱租借剧场的人……」
殿下表示要和陛下谈判,就冲出房间。
小路坐在钢琴的椅子上,垂头丧气地凝视〈波拿巴交响曲〉的总谱。我可以感受到疲劳与无力如同废墟大量的灰尘一般压在她的肩上。
还有二十四小时。我拚命地说服自己:躲在房间里也没用,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