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维也纳召开会议,欧洲也会恢复法国大革命之前的秩序。」
我下定决心,今后都要采取这种态度。如果有人要我预言,就回答不知何时才会发生的幸福结果。大家听了也开心。不管我说什么,未来总是充满希望的。虽然当中也交杂了相同数量的绝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陛下点头称是。
「果然最后还是天主认可的正统血脉才会胜利。席勒阁下!」
陛下的声音变得轻松明亮,我也因为话题转到弗里德身上而放下一颗心,把头靠在天鹅绒的椅背上。
「等到和平到来的那天,有请阁下前往美泉宫一同庆贺。」
「臣下真是太幸运了!请邀请维也纳所有的美女吧!臣下会亲自指导贵妇们自由颂舞蹈和自由颂体操的!」
「那就不用了。」「为什么!」「席勒阁下的自由颂在社交界评价很差。」「怎么可能!沙龙的贵妇们不是最喜欢自由恋爱和整天搞不伦吗?我也很喜欢啊!」「因为阁下的诗现在是革命的象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学生之间还流行搭配军乐演唱,所以我打算禁止出版。」「真的吗?那我改个标题好了!」
两人的对话我就算不想听也不行,只好拉起小小的窗帘,眺望街道、草地和森林边缘的雾气逐渐散去的模样。
「——您只说这点没关系吗?」
耳边传来梅菲的声音。
看来梅菲只是隐藏身影,并没有离开马车。
『您不用告诉皇帝之后的战况和神圣罗马帝国的未来吗?或是如何打败拿破仑。」
要怎么做什么的,我又不是军武宅,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打败拿破仑。而且就算我教了又如何?告诉我历史不会有巨大改变的人不就是你吗?
「结果的确不会改变。但是就如同漂流于河川的叶片一样,谁也不知道叶片顺流而下的过程。就算结果相同,抵达的过程也可能有所不同。」
我把脸贴在马车的小窗上,梅菲继续说道:
「天上的那位注定拿破仑·波拿巴会于一八二一年五月五日离开人世,但是死的时候是像YUKI大人所知的死于圣赫勒拿群岛;还是在妻子与子女的包围下,将法兰西第一帝国交给皇太子之后,光荣死于凡尔赛宫就无人得知了。YUKI大人拥有决定这件事的能力。」
……所以呢?我对这又没兴趣。
「我的意思是说全欧洲的命运都掌握在您手中,难道您不兴奋吗?」
对我来说又没差,大家想活想打仗想死都请自便。
难道您不会被能掌控世界的欲望左右吗?
梅菲的低语消失在马车的嘎嘎声中。情势如何改变对我来说都没差。就算我每天沉浸在软弱的无力感中,地球还是会继续转动。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歌声。
我吃了一惊,离开窗户。
少女的歌声透过玻璃窗依旧清晰,车轮咿轧的滚动声和马车幽轧的晃动声都无法遮掩她清亮高亢的歌声。
欢乐、美丽的神性火花啊,来自天国的少女啊,
我们酣醉于欢乐之火,攀升进入您的殿堂,
您的魔力让世间分歧的事物再度结合,
在您温柔的羽翼之下,所有人类都将成为兄弟……
我不经意地往上看,发现皇帝露出严肃的神情,弗里德则是嘴巴微开,两人都望向歌声的方向。
「……那不是我的诗吗?」
弗里德低声说道。
对了,这是《自由颂》的其中一段。可是,这个旋律,这段音乐……
贝多芬,第九号交响曲最终乐章中的〈快乐颂〉。
这怎么可能。我拚命回想以前祖父所写的评论。一八〇四年应该还没有〈快乐颂〉,要等二十年之后才会出现这首歌。可是,为什么现在会……
少女得意的歌声不知何时加入了定音鼓的节拍,我一时之间并没发现那是自己的心跳。
「——停!」
外头传来禁卫军的声音,马车也停止晃动。我蜷缩起身子。
「你!你这家伙!你知道来者何人吗?」
禁卫军的怒吼愈来愈大声。
「难道你没看到双头鹰的纹徽吗?居然还敢吟唱野蛮的革命之歌,还不闭上嘴乖乖行礼等到队伍通过!」
「你又是谁?」
少女坚毅有力的回应吓了我一跳。
「难道你没看到我在做什么吗?我好不容易脑中才浮现低音管的对位旋律,现在因为你们都忘光了!」
陛下也拉起另一边的窗帘,似乎是在询问侍卫情况。相对于站起身的弗里德,我打开门跳出马车外。
队伍的先导停在深褐色山脚通往坡道的起点,一群禁卫军矗立于通往树林弯道旁濡湿的泥土地上。他们包围了一名娇小的身影,可以从军服之间看到白色的蓬裙和燃烧般的红发。少女正挥动树枝,想要赶跑禁卫军。虽然口气桀傲不逊,外表看起来却年仅十四、五岁。其中一名禁卫军因为她的强势而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我也因此稍微瞄到她的长相。白色的脸庞略带血色,褐色的双眸透露强烈的意志。冲向前的我在禁卫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