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吃掉。被人叫到名字之后用声音回答。会点和之前同样的拉面是因为——
“叭叭——时间到。”
“——正确答案是什么?”
“一个系统。”
“咦?”
“一个系统。人类的输出系统只有一个。就是肌肉。”
“那声音呢?”
“声音是横隔膜与声带被肌肉所带动的结果。手脚也是一样,眼珠、舌头之所以会动靠的就是肌肉,甚至毛发倒立也是肌肉的活动。要是从细胞等级来看那是另当别论,至少在自己可以随意控制的范围之内,人类只有随意使用肌肉才能活动。”
花了一点点时间才能认同。
原来如此,人类没办法像萤火虫或是电鳗那样。不论要做什么,人类都得靠着肌肉的活动。
于是就在认同的同时,心里有种无法言喻、仿佛被什么给束缚住的感觉。五个输入系统加上一个输出系统——虽然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不过只要想到“仅有一种可能”,就觉得人体似乎很不自由。
水前寺露出好像看透浅羽似的笑容——
“人类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五种输入系统,输出系统却只有肌肉一种。不仅人类这样,就连动物也是毫无例外。不过——”
水前寺把之前摆在浅羽面前的牌秀了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能够得知目前五种输入系统绝对无法捕捉的情报,譬如这张卡片的数字以及花色,那会怎样?如果我现在把手放开,这张卡片还是固定在空中的话,那会怎样?如果像这样的输入与输出能够成立,那又要排在五种与一种之间的哪个位置?”
话题联结到一开始的地方。
浅羽脸上迅速浮现理解的神色。
“看来你是理解了,浅羽特派员。就如以上所说的,超能力研究就是在探讨第六种输入系统,以及第二种输出系统是否真的存在,这种稀少而壮大的探索可是绝无仅有。——怎么样,虽然结尾并没有不同,不过比起‘人类拥有未知的能力’这种说法,听起来是不是要生动得多?”
是啊是啊。
浅羽诚心诚意地频频点头。他对这种伎俩实在难以招架。看在旁人眼里,浅羽是那种让人不禁替他担心,怕他将来会着了别人的道,吃大亏的那种类型。不过如果要聊天,他可是最有意思的对象。水前寺十分满意地张大了鼻孔-
“——嗯,扯远了倒是真的。”
这时的笑意之中含着苦涩。
“你也知道,关于这方面曾经有过无数报告,自称超能力者的人满街都是。但是能够确实认定为第六种输入以及第二种输出的例子,至少在一般所认知的范围之内是没有。”
水前寺再度抽牌。
在被否定说法给泼了一桶冷水的浅羽面前亮了一下。
“……梅花A。”
是方块9。
“特别是在边界线上的例子就更复杂。一被超能力否定论者包围,死命盯着就无法顺利弄弯汤匙的我们先不谈,就算客观性和重现都有了,还是有一堆不是第六种输入与第二种输出的例子。”
“——也就是说,既不是作假也不是超能力?”
“是啊!”
“譬如什么?”
“在盲人之中,有不少人能够‘感知’到前方的障碍物。”
“——不是看不见吗?”
“是看不见。让几乎全盲的测试者去走直线走道,当然没有导盲犬也没有手杖。走道的前方有墙壁,不过并没有对测试者告知。直直往前走就会撞到墙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测试者会在墙壁面前停下来。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面前有墙,测试者说‘因为感受到某种类似压迫感的东西’。”
浅羽瞪大了眼睛,这根本就像盲剑客嘛!常听人家说盲人耳朵很灵,不过这时的对象可是不会说话的墙壁。
“不过呢,其实还是因为声音。”
水前寺轻松地撷取了浅羽的思绪。
“走路时不是会有自己的脚步声?眼前有没有墙壁,脚步声的回响会不一样。正常人并不会留意自己的脚步声,身为盲人的测试者却能辩识其中微妙的差异。证据就是帮测试者戴上耳塞进行同样的实验,这次则完全感受不到墙壁。”
“可是——那压迫感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说,测试者的实感确实就是如此。就连测试者本身都没发现,自己是用声音在辩识墙壁。从耳朵输入的信息在无意思之中被脑部加以处理,测试者认为那是‘压迫感’,于是输出不再往那个方向前进的动作。因为根据经验,要是无视于那份压迫感继续前进就会撞墙。哇——”
水前寺的洗牌动作失败。为了捡拾四处飞散的卡片,在光凭气味就能让女孩子怀孕的暖炉桌棉被底下,挖出一袋里面还剩半包的洋芋片。
“你听清楚了,浅羽特派员。作假的我们先不讨论,有许多乍看之下叫人震惊的现象,其实说穿了,都是输入输出的动作在正常运作之下的结果。验证超能力是否为真的困难点就在这里。如果有人能够预知地震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发生并且百发百中,这人说不定也跟感知到墙壁的盲人一样,是同五感去感受气象方面的变化,再无意识地将情报加以统合整理,然后在‘本人认为合理’的状态之下准确预知地震的到来。”
“可是既然百发百中,那也可以算是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