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看不下去了。”
晶穗起身照看伊里野。伊里野被清美和晶穗夹在中间一一接受指导,对着位在身后的浅羽偷偷一瞄,投出凝结成块的紧张视线。
唯有浅羽相对之下比较镇定。
“没问题没问题,放心放心。”
浅羽笑着这么说道。
在想忘也忘不掉的暑假最后一夜,初次相遇的那座泳池里面,原本是旱鸭子的伊里野在浅羽稍加指导之后马上学会游泳。浅羽知道伊里野的运动神经绝对不差。
伊里野一定没问题。
不知道浅羽的这个念头有没有顺利达传给伊里野。
伊里野突然转向球道。举起十分沉重的球,将晶穗和清美的鼓励声抛到背后,在容易滑倒的地板上困惑地开始助跑。
晶穗和清美忍不住手拉着手祈祷。
对了厕所厕所在哪里——被紧张感击溃的花村盘算着落跑的招数。
尽人事听天命吧——西久保一边这么想一边看着伊里野的屁股。
伊里野把球掷了出去。
在那个瞬间,浅羽发出小小的声音。
“——啊……”
想起来了。
昨晚在家门前的路上看着谜样的爆炸以及扬起的白烟的时候,有个身穿紧身毛衣的大叔低声说这那是园原基地的方向。那时记不得名字。
是中野。
中野大叔,名叫宗助。
大叔带自己到附近水门去钓鱼,记得应该是小学四年级的事。不过那天花了一整天时间却连一尾都没钓到。中野大叔还特地给自己买了冰和果汁,对浅羽来说就算没钓到鱼,整体还是快乐的一天。然而自信满满推荐了水门的位置,却让直之连一尾鱼都没钓到,中野似乎对没用的自己感到愤怒。中野大叔在回家的时候把钓具给扔了,还从脚边抱起尺寸约有西瓜大小的石头,说声给我记住然后丢进河里。浅羽呆呆地看着,小小的心灵想的是“不要这么幼稚”。
浅羽之所以突然想到这件事,是因为从背后看伊里野的投球姿势,就跟儿时朝着河里丢石头的中野大叔的背影一模一样。
感觉就像在说“给我记住”。
其实应该是失误。伊里野脚步没算好,在球道前面的横线多踩了两三步。放手的时机也太慢,从伊里野手中抛出的球画着弧度飞了出去,咚地掉在球道上面弹了几回,虽然还在转动不过球速看起来越来越慢,让人不禁认为会不会在球瓶的前面力竭停住。
不过球并没有停下来。
然后球瓶不可思议地啪嗒啪嗒跟着倒下。
球瓶并不是像高手在投的时候那样撞开来,而是“隔壁的侧了,那我也跟着倒吧”的那种实在毫无气力的倒法。不论是侥幸还是怎样,当水蓝色的球掉进洞里失去踪影的时候,扫球门边直立的就只剩六号和十号两支球瓶。
“呀呼——!!”
西久保拍着双腿大叫。正想偷偷溜进厕所的花村在叫声中回头,看到自动重新摆好的六号与十号瓶之后嘴巴张得老大。晶穗和清美欢呼着跑向伊里野。伊里野察觉到自己的投球姿势十分古怪,当场红着脸低下头来。在被晶穗和清美交相赞美之后头垂得更低,不过脸上总算浮起一抹害羞似的笑意。伊里野忸忸怩怩地回头,战战兢兢地观望浅羽的模样。
——这下可惨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浅羽却陷在白烟的回忆里头。
——那不就是园原基地的方向?
除了战争之外没有其他可能。那不是战争又是什么?在后山山腰晃动的红色火焰,在映着火光的夜空中出现的覃状云。三步并做两步地爬上家里的阶梯,夕子的身躯在颤抖,二次爆炸的振动晃动着窗棂。
直升机用火神炮对位于爆炸中心点的某物展开反击。
自己确确实实看到了曳光弹的闪光。
浅羽认为自己有看到。
感觉应该是有看到。
那会不会是看错了?电视完全没报导任何相关新闻,今天早上伊里野也说那只是单纯的运输机坠落事故。运输机坠落事故和火神炮完全搭不起来,如果——
西久保这个笨蛋,什么时候不挑,偏偏挑个重要时候踩到浅羽的脚。
浅羽跳了起来,正要向西久保发出抗议,这才发现周围的情况。伊里野正盯着自己瞧,周围的视线也跟着往自己身上集中。浅羽重新往隔壁球道的扫球门一看,剩下的球瓶只有两支。
他好高兴。当然高兴。
不过在这之前,浅羽对比伊里野还了解伊里野的自己,更是感到自豪。
浅羽带着满脸笑容先对伊里野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你没问题的。”
伊里野再度脸红。浅羽接着十分从容地迎向周遭的视线,脸上写着少夸张了是你们太没眼光伊里野只要出手就是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然后把同样的话再说一遍。
“——喂、喂。这也太神了吧!”
难怪西久保会这么说。虽然伊里野的第二球漏掉了六号和十号,后来还洗了五次沟流了一次鼻血,不过从第四局开始,不是全倒就是补全倒。姿势多少还有点古怪,不过球路确实十分沉稳。这堆人当中保龄球打得最好的清美用教练般的神情紧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