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究竟是谁谁谁谁还有谁。平日毫无生气的白皙脸庞漾起了一抹生硬的微笑。
谁也不晓得究竟该从何问起。
事到如今,清美还是想把事情勉强往好的方向去解释,于是显得有点错乱——
“加……加奈噗—你染头发了!这……这是白金色吧!”
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虚张声势,何况染发也是违反校规。
伊里野把书包和安全帽摆在桌面然后坐定。浅羽再次盯着她的头发。等到乍看之下的冲击平息下来,就会发现全白的形容词并不正确。感觉像是整把头发有三分之二的色素彻底脱落,随着观看角度与光线方位的差异会有不同的印象。只是话说回来——
“你们还在搞什么!赶快给我坐好!”
西久保啧了一声。
浅羽咬紧牙根。
三十五岁单身的河口泰藏从窗口采出头来大声叫骂。浅羽用背脊顶着叫骂声,脑袋匆忙运转。糟糕的时机来了糟糕的人,而且偏偏还是河口,第一节明明就是岸本的英文课——
河口不疾不徐地站上讲台,有人说道:
“老师——第一节是岸本老师的英文课。”
“第一节自习。”
河口两手撑着讲桌这么说道。
“因为家里有事,岸本老师全家暂时回到乡下,所以第一节自习。”
刹那间,教室里流动着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
那人落跑了——耳边传来某人的嘀咕。
说家里有事只是为了好听。那是“疏散”的委婉说法,教室里的学生全都察觉到这件事。岸本想疏散就去疏散,只是总要早点联络吧。直到第一节课钟声响了河口才来通知,可以想见学校方面也才刚刚掌握岸本不在的理由,明显表示岸本的疏散方式就跟跑路一样。
河口粗鲁地敲着桌面——
“喂!你们是要我讲几次!快点回座位——”
河口发现了。
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迟迟不肯回座的学生、还有教室里那股似有若无的气氛。自己讲话的时候学生注意力也没集中到自己身上,那些注意力全被吸进了位于教室中的某个小小洞穴。
河口终于发现了那个洞穴的所在地点。
那是教室最后一排,走廊数来第二个座位。
浅羽、西久保、花村、须藤和岛村全都待在那个座位四周。像要把什么、或是把谁藏在身后似的并肩而立。河口心想所有成员全都到齐了。也许本人认为并没有破绽,不过讲台的作用就是拿来拆穿学生这种小把戏。河口从鼻尖哼了一声,步下讲桌,缓缓走向有问题的座位。
浅羽心想已经完了。
河口逐步接近,嘴角浮现掠食者的笑容,现在讲什么他都不肯听。就算他肯听,自己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无法清楚加以解释,伊里野更是没办法提出说明。浅羽用手肘顶了顶西久保,喂,西久保,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你比较聪明帮忙想想,这时换作社长又会怎么做——
河口停在眼前说道。
就这么一句。
“闪开。”
已经束手无策。
“老师,不是那样!我想老师看了可能会吓一跳,不过并不是那样!其实——”
是晶穗的声音。浅羽对她打心底感到尊敬。
不过河口还是用力推开晶穗,推开浅羽推开西久保,在见到伊里野的白发之后倒吸了一口气。
“这——”
伊里野定定坐在位子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桌子。
河口的脾气马上跟着火暴起来。
“这是在搞什么!喂,伊里野,你说说看!居然在这种节骨眼上给我染发!”
一如所料。河口采用的果然是这种解释方式。不过在浅羽脑中负责理性的另一个自己,低声说着河口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在什么也没做的短短三天之内,人的头发要掉色掉到这种程度,一般而言并不可能。
“不要跟我说你是转学生,所以不晓得校规!喂,你会不会太混了?三天只要到校一次是不是很爽?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那种事和你无关是吧?就是在这种时期纪律才更重要,你懂不懂!啊!?”
负责理性的自己继续说着要想营救伊里野就得保持冷静。不妙,河口是那种一旦发怒就会越讲越亢奋,然后整个忘形失控的那种人。然而我方阵营也有一名性格类似的武斗派。浅羽认为现在要让河口理解什么并不容易,不过再不迅速收拾局面,到时可就要演变成为真正的战争。
“——老……老师!”
浅羽鼓起勇气说道。
河口瞪过来的样子让人只感到恐怖。
“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呃,虽然我也不知道细节,不过真的——”惨了,河口对自己兜来兜去的说法感到不耐烦,“这个……真的不是这样,这不是染的,这个是——啊,对了,伊里野平常都吃很多药,这也许是副作用,伊里野也不想变成这样。”
谁都可以开口,就是浅羽不行。
因为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状况。
河口突然神情激昂,右手抓着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