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例子。换句话说,送到北方的士兵有四分之一会变成尸体回来,然后经由园原基地送回本国。
处理尸体的工作人手不足。
时新一万元日币。
工作当然不轻松。不是医院用来饥解剖用的那种干净尸体。手脚可能裂成碎片,内脏也可能被挤出来。这点必须要有觉悟。
还有得在誓约书上签名。要是泄密的话可就糟了。最糟的情况,说不定会被干掉。不过工作期间会替我们做好不在场证明。表面上,我们是以演习场整备人员助手的名义进入基地。实际上,是在位于基地地下的尸体处理室暗地进行工作。谁也不会看到我们。
怎么样?
做不做?
你需要钱吧?
我做。
我这么回答。
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没把木村所讲的事当真。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妄想究竟能扯到什么程度。搞不好全是瞎掰的,所谓洗尸体只是他的一流骗术,这份打工其实是到某个深山里的医院去照顾痴呆老人。再说时薪一万,接近陪浴女郎的代码。就算减半时薪也有五千。比起出卖劳力的行情要好太多。我是这么想的。
那得赶快联络。
木村这么说了之后离开房间。我匆匆忙忙地跟在后面。
走到附近的超市,他用楼梯间的公共电话打到某个地方,讲了三两句之后马上挂断。我说,干嘛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打电话,用我房里的电话不就得了。结果
用你房里的电话打不通啦!
他这么回答,然后把公共电话吐出来的电话卡拿给我。以后要跟打工地点联络的时候,就用这里的公共电话和这张电话卡,他这么说道。这张电话卡是你的,我还有一张。
正反两面都是全灰,古怪的电话卡
后来我们就在超市停车场等待。
迎接的人很快就来。
简直像是装甲车的白色厢型车。侧门打开。木村和我坐了进去。木村很有打工气氛地招呼着说早安,我也跟着照做。
厢型车里头简直就像运送犯人的囚车。一个窗户也没有,驾驶座那边有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地方,里面坐着黑衣男子。
厢型车的门自动关上,往前开动之后,黑衣男子从铁丝网窗口递来了文件。
然后说,在这上面签名。条文是用英文书写。我想应该是英文。虽然我是大学生,可是遇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哪有心情仔细看啊!
我签了名。
直到签名的时候,我还是没把木村所说的话当真。
来说结论吧!
木村所讲的并不是谎话。
木村和我去洗了尸体。
关于工作的内容和时薪,木村完全没有说谎。
不过那都无所谓的。直到现在,我都还会梦到那件尸体处理室的光景。
宽度嘛,对了,差不多有学校体育馆的大小。沿着墙边有一圈大型水槽,打开盖子往里面看,尸体就一具具浮在已经转为咖啡色的防腐液里面。猛然一看就有十几具,不过那个水槽相当深啊。要是连沉在底部的老旧尸体也算进去,说不定共有几百具。
处理室里有一位监督,负责指导我们进行作业。说到这个人啊,对了,你们WAC的可能知道。哪,园原基地在战争时期是旧军的园原机场吧?木村和我工作过的那个处理室,似乎就是那个时代的设施。建造园原基地的时候,要去破坏地下设施也很费工,所以直接封锁保持了原样。要想抱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作战战死者的尸体,可以说是最佳地点。监督有说,水槽里的防腐液从旧军时代起就一直没更换过。
沉在底部的人究竟是谁,我实在搞不清楚。
为了和其他人加以区别,秘密作战的战死者会从身体某处打入标签,所以才会浮在咖啡色液体上面。然后木村和我穿着连身的作业服和面具,拿着长约三公尺的棒子,棒子前端有一圈铁丝,可以籍由手腕的动作将它缩紧、放开。呐,就像卫生单位人员在捕捉野狗时所用的棒子。就像那样,从尸体的头、手或脚等任何地方穿过去,然后缩紧,直接把尸体拖到水槽的外面。摆在水槽上面用水洗净,内脏挤出来的话就把它推进去,大略缝合,碎裂的手、脚或头要是还在会和标签捆在一起,把它适度缝合在原本的位置,完成后加以干燥,用绷带捆好全身,和干冰一起装入棺材,一具就完成了。
我在那里做了两个礼拜。
附有标签的尸体,多的日子有十几具,少的日子则是挂零。和处理数目无关,时薪一律是一万元日币。
说起来有点怪,不过我可是工作得相当拼命。
像是害怕啦,恶心啦,这种感觉只有一开始的时候出现。
我想或许是麻痹了。
甚至连钱的事,我也一下子都忘了。
怎么说咧,就是觉得可怜。这人也有父母或兄弟吧。故乡是不是有情人妻子、女儿儿子正在等他。我会去想到这些。
这家伙总不会生来就是特种部队队员吧。他也上过国小,上过国中,高中大学是怎样我就不知道了,教过很多朋友,也会吵架也会一见钟情吧。
所以才会战死。
一无所有的人,不可能坚持到那种程度。
就算是为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