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女的打男的,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西久保这么说道。浅羽终于回神,用仿佛仰望着天空另一端的视线望向晶穗定过的教室大门。
“西久保——”
他想今天还是别到社团室露面。
“——请我吃拉面。”
西久保重重地点头。
三人作好回家的准备,然后走出教室。在抵达大门之前,有不少路人一看到浅羽就露出像“啊!”这样的表情。
“你已经是名人了。”
花村这么笑道。
什么跟什么啊?浅羽心里想着。
如果要说,就得从那个池畔的相遇说起。只能由最最开始的地方加以说明,然后坦承连自己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算了——”
西久保把从鞋柜取出、鞋跟磨平的球鞋往地上一扔——
“总是有人爱讲闲话,不过我是你的伙伴。”
在池畔那件事之后自己已经踏出了现实,浅羽心里想着。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感到不安、有时甚至会觉得恐怖。不过在好奇目光、细碎耳语的包围之下苟延残喘到现在,浅羽也终于生出了自觉。
会牵扯得越来越深的最大原因,是因为在心底某处有个自己,对此刻仿佛和伊里野共有秘密的关系感到难以放手。
“对了。身为伙伴,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什么问题?”
西久保吸一口气,用严肃的表情望着浅羽——
“——你们上过了没?”
原来是这么回事。
浅羽想着用苦笑打发过去会是最好的方式,于是如此照做。结果花村突然像要爬到自己身上似地叫道:
“快说!!”
“你…你生什么气啊!”
然而一边说着,浅羽嘴角笑意的苦涩却越来越淡。比起在背后偷偷议论,这样正面进击反而叫人生不了气。不过真相还是难以奉告。浅羽抱着“沉默是金”的态度装聋作哑,打开鞋柜的门——
将门关上。
“我去厕所。”
西久保和花村同时说道:
“啥?”
他拿出演技来。弓着背脊按着腹部,用不会太过于夸张的方式皱起眉头——
“我突然肚子痛,抱歉你们先回去,拉面的事下次再说。”
快速说完之后,浅羽飞也似地将刚刚脱下的室内鞋穿了回去,把一脸呆滞的西久保和花村留在当地,慌慌张张地小跑步起来,把大门抛在身后。
既然都这么说了,只好真的走到厕所。
已经叫他们先回去、西久保和花村两人又都性子很急,浅羽心想他们应该不会做出在大门口等自己上完厕所这类的事。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浅羽还是小心脱下长裤与内裤,坐上马桶,决定关在个人房里面稍微消磨时间。
光着屁股的时间过了三十分钟。
浅羽穿上其实并不用脱的长裤,冲掉其实并不用冲的水,洗好其实并不用洗的手,然后步出厕所,走向大门。在不知不觉之间踮起了脚尖。每走一步心跳就跟着加速。先在大门前面绕过一次,横眼确认西久保和花村都不在那里。
很好。
停下脚步、往右回转跑回大门。把手放到自己鞋柜门上,来个深呼吸,然后打开。
果真没有看错。
叫人意外的粉红色信封正立在有一阵子没洗的二十五号球鞋上面。
有生以来第一次。
拿起信封。翻面看看。写在右下角的名字突然间飞进眼里。
“伊里野加奈”
冷静。
你要冷静。
自己对自己自言自语。
今天和伊里野之间发生了许多事。防空洞里的骚动就已经够要命了。自己和伊里野,现在已经被谣言牵连在一起。
也就是说,这会不会是谁在恶作剧?
况且西久保和花村还在附近。
浅羽东张西望地环顾四周。西久保和花村会不会是假装回家,其实正躲在附近某处阴影底下朝着这边偷看,然后还压低了声音在笑。这信封里头会不会随便写着“今天是我一辈子难以忘怀的日子。你居然强迫人家,突然把人家扑倒,害我吓了一跳。不过没关系,下个礼拜天下午三点,我在园原基地正门前面等你,这回会让你留下回忆。”之类的话,打算观赏自己全盘相信之后,于是心痒难熬、迫不及待想当种马的样子,然后再笑一回。
不过西久保及花村在第五节、之后的休息时间、第六节和打扫时间全都和自己待在一起,应该没有机会去把这种东西塞进鞋柜。既然如此,那就是其他人干的。嫌犯是班上所有人,以及当时站在墙壁前面的所有路人。至少超过一百人。把所有人抓来脑中进行拷问。
等等,这粉红色信封我有印象,福利社有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