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得了
接着艾莉森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哎,奢侈是不会死人的。
随着一阵敲门的声音,车长出现在房门口。
车长先生名叫威尔契,年约五十岁,头发不多,个子略矮,笑起来非常有亲和力。他穿着洛克榭联邦铁路公司的黑色制服,但前襟的金色双排扣上多了特殊的灯台浮雕。此外,他头上的那顶短沿制服帽上,绣有一个服勤三十年以上的标志,不过一般乘客应该不懂它的意思。
见到这名少年乘客,威尔契并未露出任何惊讶,依旧保持笑容,并以得体的敬语为他完成登车手续。确认过车票、维尔的身份证及拉普脱亚共和国发行的学生证后,威尔契便将车票放进文件夹。
之后,他又询问了要寄放的行李和回程时的下车站,接着解说列车进出各站时的旅客注意事项、汽笛声的种类及意义,以及万一旅客赶不及上车,列车会停驶并派人去接等等。在车长说明的这段期间,维尔和艾莉森只是坐在那张可容纳四个人的大沙发上聆听并应答,并且看着客房服务员端来一只托盘,将上面的高茶壶和三副白瓷杯盘一一放在沙发前的圆桌上。
例行手续办完后,车长将房间钥匙交给维尔。旅客一人有一把房门钥匙,客房服务员亦持有所负责车厢的钥匙。至于唯一的车长,则拥有所有客房的备份钥匙。
就是这样。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维尔答说:没有。威尔契才将手抬到帽沿,一个敲门声轻轻响起。
是我。可以打扰吗?
是那名女摄影师。艾莉森略略示意,威尔契随即开了门。走进来的女子见了车长便说:
哎呀,车长先生。谢谢你。
然后在艾莉森的邀请下坐进沙发。
威尔契摘下帽子,向众人行了个礼,便静静退出了客房,把门带上。
好,先来庆祝我们三人重逢,来杯茶吧?
艾莉森如此说道,这位女客也点头回答:
也对,庆祝作战成功。
成功!
维尔问道:什么作战?
预祝这趟旅行平安顺利。
她们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这时艾莉森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圆桌对面的椅子坐下,与维尔相对。维尔则对身旁的女客说:
我要重新再跟你问候一次。好久不见了,菲小姐。
是啊,你也是。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拍照的女子菲欧娜,也就是法兰契斯卡公主笑呵呵地点着头。
在这班车上就这么叫我吧。
好。
维尔答道。
来。
艾莉森把杯子拿给维尔,三人于是轻轻地举杯。艾莉森提议说:
这好像很容易碎,就不碰杯吧!来,为我们的旅行庆祝。
此时,列车已经做完物资补给。炭水车也汲够了水、货车及厨房也装够了必需物品与食物。司机检查过火车头,决定不使用在车站待命的备用车,于是备用车仿佛无精打彩地开走了。车站的检修员还在旅客车厢的车顶检查是否有异状,清洁人员则已利落地擦完了所有的车窗。到月台去散步的乘客也都回来了,客房服务员开始清点人数。
恰好在预定的出发时间,汽笛长长地响了一声。蒸汽火车头的动轮开始转,喷出的烟渐渐急促,漫长的列车缓缓地动了起来。车厢之问的连结器一一扣紧,震波从车头渐次传到车尾。
在警官队的举手礼、车站人员的挥手道别下,豪华列车缓缓驶出卡连市东站,往北方前进。
铁道笔直得像是用尺画出来的。两条铁路在森林中不断延伸,只有这班列车拖着烟,轻快地向前跑。
行进中的列车自然免不了摇晃,但一坐下便感觉不出,站起来时倒还需要偶尔扶个什么东西。至于噪音
跟我昨天搭的普通列车相比,简直安静太多了。好惊人。
维尔像是十分感佩,艾莉森倒是给了个中肯的评语说:跟飞机比起来,全世界的交通工具都是安静的。
窗外飞逝而过的森林景致,令维尔、艾莉森和菲欧娜的目光逗留了一会儿,不久便重聊起三人在列车停车时的话题。
列车起动前,他们在聊那个策划这趟旅行的人。虽说是为了配合维尔的春假,但这么突然地寄一张车票来,也实在太鲁莽了。聊到这儿,三人笑成一团。
维尔表示自己的学校生活还算顺利,新年过后升上了最高年级,也过得普普通通。不过有人把去年夏天空军飞机突然降落在操场的事夸大地讲给新生听,结果现在被传成了那是军方的降
落训练。开那架飞机的女飞官是空军一等一的顶尖测试飞行员
新生们还信以为真。
算了,反正我将来会让它实现的。不打仗之后还想尽情开飞机,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艾莉森说道。
维尔佩服地表示:你竟然能请到这么长的休假。
因为我现在腿部骨折了,正在住院嘛!
咦?
就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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