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了吧?
班奈迪点点头。
是啊,改变得很厉害。我原本只是一个乡下来的空军飞行员,某天突然变成了历史英雄,任谁都拿不可思议的眼光看我。我的官阶也三级跳,简直像死后追封一样。以前跟我谈天说笑的同胞和朋友,好像突然间离我好远。
那你难过吗?
嗯,说真的,我觉得有点难过。
哦
菲欧娜垂下眼去,但听见班奈迪又说:
不过也有人对我完全没改变过态度。哎,虽然是因为某个复杂而特殊的原因啦,所以能跟他们两个重逢,我觉得非常高兴。
菲欧娜朝两只毯子毛毛虫瞄了一眼说:
是哦。
所以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事之后,说不定会有同样的三个人在呢。
也对,希望如此。谢谢你。
快睡吧。该说晚安了。
是啊。
菲欧娜吹熄了灯,地下室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毛毯的是窸窣声,以及班奈迪的一句
晚安。
好久没跟人在睡前道晚安了呢。
这是菲欧娜的声音。
晚安。
一过午夜,雪势突然减弱,天还没亮就停了。几抹微云飘过的夜空中,星星赶在黎明到来之前闪耀。
漆黑的地下室里,班奈迪检视着手表的指针位置。荧光涂料发出朦胧的光。
差不多了
他轻轻地拿下毛毯,坐起来披上大衣,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桌旁。
摸到了火柴之后,他划了一根。小火一移到油灯里,房间立刻温暖地亮起。一大清早,最先映入班奈迪眼帘的便是墙边那一排头盖骨。
他无声的苦笑,呼出一口长长的白气、看着隔壁那张床垫上的黑发女郎,仍旧裹着毯子熟睡。
他转过身去,探视另一张床垫上的两人。
他当场忍住笑意,却不由得眯起眼睛。他多看了一会儿,才走到菲欧娜旁边蹲下,再次凝视她的睡脸。班奈迪看看手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她肩上轻轻摇了几下。
菲欧娜立刻睁开眼睛。她没什么动作,只用眼睛朝班奈迪望了望、眨一眨眼,然后撑起身子。
早安,菲欧娜小姐。虽然还很早,不过已经是早上罗。
班奈迪说道。
早。谢谢你。
菲欧娜说着,一面将毯子披在肩上,慢慢坐直。
请看。
班奈迪乐呵呵地将眼神转向旁边的床垫。菲欧娜循着他的眼光看去
呵呵呵。
她是吃惊,然后笑了出来。
只见维尔四平八稳地仰躺在那张床垫上,一张毯子将他裹得好好的,只是脸上的表情微微有苦意。
至于艾莉森,她面朝下趴在维尔身上。她的肚子正和维尔的腹部相叠,几乎呈直角地交叉压在上面。
艾莉森的下半身都露在床垫外,毯子也早就被踢到地板上。她的双膝半垂立在毛毯上,脚上竟缠着她自己的大衣。不知为何,她身上穿着维尔的大衣,双手大刺刺的往前伸,脸孔几乎全被披散的金发盖住。尽管睡相如此可笑,艾莉森本人的鼾声仍然沉稳。
这幅令人发噱的景象引得班奈迪和菲欧娜目不转睛。终于班奈迪开口说道:
老实说,艾莉森的
菲欧娜看着他。
那个睡法,对腰很不好耶。
问题是出在这吗?
算了叫醒他们吧?
我是很想再看一下子,可惜没那么多时间了。
是呀。还是叫他们起床吧。
班奈迪走到维尔身旁,蹲下去摇一摇他的肩膀。维尔立刻惊醒,马上就睁开眼睛。
啊早安。
见是班奈迪,维尔便以贝佐语道早安。
早。早安。
班奈迪则先后用贝佐语和洛克榭语说。接着
另外一个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就走开了。
咦?
维尔撑起头,便见那个乱七八糟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喔,难怪总觉得好重。
维尔喃喃说道,语气稀松平常,像是看见窗外飘雪时不经意脱口而出的一句难怪好冷那样。
接着,他用双手抓信艾莉森身上那件他的大衣
艾莉森,时间到了啦!
他想也不想地使劲摇晃她。摇得几缕金发又从她头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