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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班上换座位,而且过了新年后随着年级晋升,我们也换了班级。
这段时间里,我从来没有和鹫泽仁美交谈过。
一直到毕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我打从心底庆幸没有认定她就是命中注定的对象。
我接受这般事实,乏味的高中生活画下句点。
在毕业典礼结束后的回家路上,我看见那个女孩。
几年过去了,我们彼此都已随着年纪长高。女孩的手上没有握着泥巴球,我的背上也没有背着小学书包,但我们还是在同样的地方相遇。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去上学,只知道她在大白天里,会对着那台老旧得不知道历史有多悠久的望远镜看。而且,阳光还这么强烈,她不要紧吧……思,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的样子。
或许望远镜里没有映出任何东西。
在那天过后,我不曾和那女孩好好说过话。虽然在那之前,我们也不曾长时间交谈,但后来变得更不敢交谈。一方面因为我被父母亲痛骂过一顿,再加上害怕知道女孩在那之后的遭遇,所以我的手脚和喉咙都畏缩了起来。
原本我和那女孩之间并没有隔着一片大陆。我们距离岸边很近,只要身体稍微往前一探,就能够喊住对方,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机会玩传球游戏。但是现在,朝一片朦胧的对岸看过去时,顶多只能够勉强看见人影。
发现我的存在后,女孩只用一只眼睛看过来,动作夸大地转动右眼。
她的左眼看得见吗?眼皮还是那么肿吗?虽然很想确认,但我没能够踏出脚步。散开的头发落在女孩的侧脸上,那张侧脸还保留着小时候给人的印象,我忍不住心想:「该不会又被她邀请一起踏上旅途吧?」
不过,想要被邀请,必须由我主动询问.,「你在看什么?」
询问那个盯着想必什么都看不见的望远镜看、身形削瘦的女孩。
对于随着年纪增长,鲁莽的个性已渐渐变得圆滑的我来说,我做不到这件事。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直接踏上归途。
我分不清楚理解事实和死心的差别,胆小地接受一切。
所以,我们的旅途并没有在这时展开。
因为实在太无聊,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中途离开教室。当我瞪大眼睛环视四周时,正好与参加同一个基础研究班的荒川齐美(注:齐美的日文发音为「Hitomi」,相同于眼睛的发音。)四目相交。又是一个偶然。有过鹫泽仁美的经验后,我深深知道从这个偶然并不会发展出任何事情来。
不过,造成我和荒川齐美对上视线的间接原因,是因为有过鹫泽「Hitomi」一事也是不争的事实。尽管汉字不同,但在自我介绍中听到荒川齐美说出她的名字时,多少还是引起我的注意。也因为如此,偶然才会发生。
然而……
那天的陷阱还没有结束。陷阱躲在暗处,伺机准备攻击掉以轻心的我。敌方仿佛早就知道我晚上视力不好似地展开作战计划,我也听话地掉进陷阱里。
一方面因为那时刚进入下学期,基础研究班重新开始上课,因而决定晚上要举办类似联谊的聚会。我知道晚上在外面走动会有危险,所以一向自制,而且从车站转搭公车后必须走上一段山路,我知道那不是晚上时间可以悠哉散步的路段。然而,上完第六节课的研究班后,就这么随着情势发展变成我也要参加聚餐,于是被带到一家以鸡肉料理闻名的餐厅,荒川齐美便坐在我旁边。如果这不是陷阱,会是什么?这明显是个狡猾的陷阱,而且效果十足,我牢牢地陷入陷阱里。
餐厅里的墙壁被涂成黑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营造气氛,照明也相当昏暗。我搔了搔状况不好的眼睛附近,心想:「真是伤脑筋啊。」顺便瞥了旁边一眼。荒川齐美正拿出随身小镜子,在确认脸颊和鼻子四周的妆容。可能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的视线从镜子移向我。浓妆艳抹的她带着困扰的表情露出笑容,那笑容让她看起来变得稚嫩了些。
这会是命运的安排吗?我不禁有些在意。我摸了摸鼻子下方,确认鼻毛没有露出来。小小一根鼻毛足以摧毁一切,可见邂逅有多么不堪一击。
「……同学,你有在听吗?你在看哪里啊?」
发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急忙看向荒川齐美。荒川齐美细长的眼睛看着我,我们近距离地互相凝视。这次没有打瞌睡的电灯泡同学夹在中间,也没有鼻毛阻碍。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障碍物。
还有,听到「你在看哪里啊」这句充满亲切感又令人怀念的问句,我的表情蒙上薄薄一层阴霾。
「爱散步同学,你的兴趣好像是享受旅途喔?意思就是旅行对吧?」
原来荒川齐美没有叫我的名字。她之所以会擅自帮我取这个绰号,应该是因为参加基础研究班第一堂课做自我介绍时,我说过自己的兴趣是享受旅途。
我记得荒川齐美的兴趣是看棒球比赛,她还提到棒球选手很帅之类的,但因为当时我没有特别注意她,所以不记得她说过什么。
不过,听到棒球让我想起传接球,忽然觉得那股臭味就快扑鼻而来。
「你说喜欢旅行是去国外?还是国内?」
荒川齐美完全把我当成是个爱旅行的人。我可没有这么积极的兴趣喔。
「喔,思……应该说,星际旅行才是我的最爱吧。」
「Xing Ji?那是哪里?Japan吗?」
荒川齐美似乎错把「星际」当成是地名,但如果详细说明,我只会被当成是怪人而已,所以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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