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自弃,只是缺乏干劲而已。
面向前方走出去后,真田小姐的身影立刻从身旁消失,我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我的眼睛捕捉左右两方的能力变得迟钝,死角变多了,想必在未来的生活里,我将错过更多事物。
世上满溢着这么多美好的事物,我却无法比他人更加享受其中。
虽说不是每个渴望获得才能的人都能够如愿以偿,但我仍不免有些牙痒痒的感觉。
「这样和你并肩走在一起后,才发现你的个子真的很高耶。」
「当然啦,男女生有差嘛。」
一般女生应该不会想要跷班跟人一起去看棒球比赛。
真田小姐很奇怪,但我喜欢奇怪的女生。
「对了,你说要旅行是什么意思?」
真田小姐一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模样问道。她似乎是隔了一会儿才心生疑问。
所谓旅途,就是勇气——脑中突然出现这个想法,但我也搞不懂意思。
「从以前我就很想当个旅人。」
我抱着憧憬的心情描述被迫放弃的前途。
这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旁边说:「不久的将来就算你不愿意,也会变成旅人。」
真田小姐的眼皮不停抽动,这代表什么意思呢?这种宛如痉挛般的动作理应表示某种情绪,但或许是扼杀了那份情绪,真田小姐脸上浮现温和的表情说:
「以你的发言内容来说,或许挺适合当个旅人。」
真田小姐脸上堆出与端茶时相同的笑容。
很肯定的,她不是在夸奖我。
虽说是要看棒球比赛,但我可没打算去名古屋巨蛋。再说,我原本就不是指职棒比赛。公司附近有一所大学,一直往大学后方走去有一座操场,我指的是在那里进行的业余棒球比赛。外野的护栏后方有一个简单搭盖的遮雨棚,我来到辽雨棚下观战。今天是平日,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人家在这里打球。目前为防守方的那一组球队男女老少都有。球员们身上穿着便服,有些人甚至没戴上球帽。
「真佩服他们敢打棒球。我只要想到万一球飞向我的脸该怎么办,就不敢打棒球。」
真田小姐双手摸着脸颊,摇摇头说:「NO~NO~」我心想:「也对啦。」
当然要保护好在世上存活下去所需的武器。
「你很喜欢棒球吗?」
「只是偶尔会看电视上的转播。」
我不知何故就支持了日本火腿队,但顶多偶尔会看一下他们的比赛。每次看比赛时,我都会觉得垒上跑者像是被做为终结者的救援投手背着。这只是偶然吗?
男女老少组的对手球队确实穿着棒球制服,不过制服没有统一,有些人穿着海湾之星队的制服,也有人穿洋基队的制服,感觉上像是在看明星赛。每个球员看起来都很年轻,似乎是大学里的棒球同好会。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些年轻人在其他位置观战。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露出垂涎三尺的表隋,羡慕地凝视着场上的投手。顺道一提,那位投手是个欧吉桑。欧吉桑投手的皮肤白皙,头发也显得稀疏,但体格壮硕。
我们从比赛中途开始观战,所以不知道现在是第几棒打者,但那位打者模仿小笠原道大的打击方式斜举着球棒。隶属于男女老少组的欧吉桑投手朝打者使力投球。欧吉桑很拼嘛。
投出球后,欧吉桑还一直大声嚷着:「我们会赢的!」我觉得这样很好。说什么「从失败中学习」,还是什么「失败为成功之母」,这类话语根本是在说梦话。只有输家才会试图在失败中找出意义。比赛这种东西不论在任何状况下,都一定要赢才行。
「可是,为什么是看棒球呢?」
有一个女生……不对,应该说有一位妇人站在外野的位置不时看向我们这里,真田小姐承受着这名妇人的注意目光问道。
「因为受到年少日子里的回忆影响。」
「你以前是棒球队的啊?」
「没有,我是参加业余无线电社。」
而且,三年里我只去过社团教室两次。一次是加入社团的时候,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我完全想不起来,可见我对社团活动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使参加运动类社团,我也只会给周遭人带来麻烦而已,更主要的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好的表现。
这时,球朝站在外野的瘦高男子飞去,男子一副没什么自信的模样举高手,勉强用手套接住球。可是,我接不到那颗球的。
刚刚那颗球被打击出去时,我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球。
「早知道应该顺便买一些零食。」
真田小姐在超商袋子里翻找一阵后,拿出来的果然都是茶叶。但总不能拿茶叶出来啃当作茶点吧?不对,硬要拿来当作茶点也……不,还是不行。
我抓着护栏,发愣地望着远方的打击区,就这样任凭时间流逝。要是能够坐下来就会镇静下来,脑袋也会转动起来,但用来上体育课的操场根本没有设置观众席。光用眼睛追不上白球,所以我忙碌地转动脖子,一边回想自己是为了思考什么才会来到这里。
来这里是为了思考眼睛生病的事情吧。打从小时候开始,我便觉得自己的眼睛有问题。但是,我一直抱持乐观的态度,认为那只是感觉比较迟钝,是属于跟直觉有关的问题。虽然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令人难过,但就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是轻松。倘若被告知只要早期治疗就能够治愈,那才更令人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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