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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结束后,Hikari就要搬走了。她将搬到有真正游乐园的遥远城市去。大家都察觉到Hikari是为了逃离学校中的霸凌,所以要搬家。
被留下来的我,到底应该为Hikari不会再被霸凌感到开心,还是:
「辛巴。」
Hikari喊了我一声。我因为长得像狮子,所以被取了这个名字。我回头一看,看见Hikari蹲在地上,脸上依旧挂着如春天阳光般的柔和笑容。
最近除了笑脸之外,我没看过Hikari露出其他表情。
「还有一百六十个小时左右喔。」
「……嗯。」
我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后,Hikari握紧磁铁面向前方。
一百六十个小时左右。大约是一个礼拜后,也就是春假结束的那一天。
那一天到来后,Hikari就会从这座城镇消失。
光是这么想像,就足以让我觉得黑夜降临。
我在要升上小学三年级的春假,也就是一年前搬来这座城镇。当初父亲想要赚钱而积极参与都市开发计划,所以决定搬家。我们从相当热闹的都市,搬到相当偏僻的乡镇。
第一次来到这里、走下车站时,发现这里的车站几乎没有站内空间,让我大吃一惊。就连售票处也设在车站外头,而且根本就是设在一般民宅的地方,令我简直是吓傻了眼。
「但愿不会找不到事情可做」——我不敢抱以太大期待地展开了三年级的生活,很意外的是日子并不无聊。我这个从其他都市,而且是从姑且不论规模大小,但至少设有游乐园的都市转来的转学生,引起了同学们的兴趣。
班上有一个带头的同学名叫云井,应该是因为他对都市最感兴趣,我才能够免于遭受排挤。以这个角度来说,或许我应该感谢云井才对。不过,我现在完全没有想要感谢他的意思。
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害大家失去原本可以玩耍的空地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云井他们直到现在仍不肯原谅我。虽然我没有开口要求他们原谅过,但我知道除非能够提供玩耍的场地,否则他们一定不会接受。所以,我放弃和云井他们再当好朋友的念头,也顺便接受自己会被忽视的事实,就这样每天上下课。Hikari的状况和我很相似,只不过Hikari没有什么气势,或许应该说她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有时还会遭到霸凌。Hikari的状况比较惨。
很自然的,我们俩开始一起行动。我从以前就很喜欢Hikari,如今一起游玩的情况尽管是遭受排挤而有的结果,我还是偷偷为能够和Hikari变成好朋友感到开心。因为只能够仰赖我,所以Hikari愿意对我展露笑脸。以某种含意来说,这算是理想状况。
我们有必须互相依偎的理由。看见被逼得无路可退的我们在一起,尽管有人会取笑我们,却没有人来拆散我们。所以我一直抱持乐观的想法,以为升上四年级后,我和Hikari还会继续像这样在一起。
我和Hikari一起行动过了两个月后的十二月,我们在某个星期天发现这栋倒闭的柏青哥店。就在我们试图往深处、往安静的地方逃跑时,很自然地走到这里。于是,我和Hikari便开始每天众在这里。
这家倒闭的柏青哥店和我父亲新盖的柏青哥店气氛大不相同。这里没有过度的明亮感,也没有略显做作的华丽感。别说是装饰品了,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会吸引人们目光的东西。在如此朴素的柏青哥店里能有的乐趣相当有限。
而且,冬天的时候比现在冷得多,一进来身体就会不停颤抖,并吐出阵阵白色气息,如果没有待上三十分钟适应温度,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在这样的状况下,我和Hikari总是缩起身子坐在椅子上玩耍。
我们会拿掉落在地上的小钢珠当弹珠来玩耍,或是比赛看谁找到的玻璃碎片最漂亮。玩耍时「好不好玩」是其次,只要有一方说了什么,我们就会开心地笑着消磨时间。
我和Hikari各自拼命想要建立第二理想的现状。至于第一理想,基于彼此的私人因素,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立。不论是我或Hikari,我们面对的情况似乎都没有改善的余地。
所以,我们妥协于第二理想。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彼此都有「只要现状能够一直维持下去就好」的默契,并一路努力建立起现状。我们远离在完全陌生的柏青哥店里热闹玩耍的其他小朋友,躲进一个像废墟的地方。我总是很开心Hikari能够和我一起在这里玩耍,但也很害怕。
万一Hikari知道柏青哥店热闹的真正模样,可能会被吸引过去——这就是我害怕的原因。再加上我发现Hikarii欢云井,所以更觉得担心。
即使和我一起行动后,Hikari的心意还是没有改变。不像我一样,我的心意宛如向着阳光的绿草般,朝向Hikari的方向每天成长茁壮。
Hikari的心意如同从天而降的绵绵细雨,而且维持一定。
我和Hikari放弃了各自梦想中的第一理想,积极地制造回忆。那么,第一理想是什么?没有人会想谈论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所以很抱歉,谜底不会揭晓。我们彼此都察觉到这点,但面对无法突破的高墙,只是手摸着墙面,然后把耳朵贴在墙上空虚地笑着。
在极为负面的含意上,我们一点也不像小孩子。我们的关系充满算计。
时间到了三月初,Hikari告诉我,她下个月即将搬家的消息,同时提议说:
『我希望你帮我一起捡小钢珠。』
我当下根本听不到这句话。『什么?转学?什么?搬家?什么?什么?什么?』我的脑袋瓜烧坏了。如同广播过度放大音量、感觉快要震破耳膜般的尖锐声音在我耳边响个不停,有好几天就连Hikari的声音也传不进我耳中。眼前的Hikari被遮挡住,视野呈现一片黑暗的状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