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新桥的预测完全正确。
虽然难以置信,但身边的人们却因为这次的事件开始相信宫城的存在。
当然他们并不是真心相信透明人存在,只是将我的胡言乱语当成一种惯例看待,开始渐渐地认同我而已。宫城的存在虽然仍被视为是某种假说,但尽管如此,现在情况已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我常在镇上的娱乐场所、高中的文化祭与地方的庆典露脸后,渐渐地在这一带享有些许名气,也从原本的滑稽而幸福的傻瓜,被视为是「可怜却有趣的人」。对于一下牵手一下又拥抱虚拟恋人的我,有不少人是抱着温柔的眼光在一旁守护着。
某晚,我与宫城被邀请至新桥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酒多到喝不完,可是又非得在回老家之前解决,方便的话,楠木同学与宫城小姐要不要过来一起喝呢?」
我走进隔壁的房间之后发现,新桥的三位朋友早已酒过三巡了。这三位朋友中一位是男性,其余两位是女性。醉到不太清醒的他们似乎常从新桥口中听到关于我的事情,不断地向我丢出有关宫城的疑问,我也从善如流地一一回答。
「换句话说,宫城小姐目前就在这间房间里?」
其中一位个子颇高、面带浓妆的女孩——铃见,醉到一直摸着宫城的手臂说:「这么说来,还真的感觉得到耶。」
明明是不该有任何触感才对,但或许存在感还没被完全抹去吧。宫城也轻柔地回握铃见的手。
脑袋机敏的男子——朝仓,问了好几个有关宫城的问题,也点出好几个矛盾之处,但似乎对于我能前后一致地解释这点感到十分有趣,还因此将自己坐着的坐垫或倒了酒的玻璃杯移到宫城的位置。
「我很喜欢你描述的这种女人喔!」朝仓坦白地说:「还好我看不见宫城小姐,否则我早就情不自禁地坠入爱河了。」
「不管你看不看得见都无济于事,因为宫城喜欢的是我。」
「别自以为是地胡说八道啦。」宫城拿坐垫捶了我一下。
娇小而五官清秀,却又是三人之中喝得最醉的莉子,直接躺在地板上抬头问我:「楠木同学、楠木同学,你有多喜欢宫城小姐呢?在我们面前证明一下嘛!」莉子的眼神已带着几分睡意。「我也好想看看啊。」铃见随即提出附议,新桥与朝仓也以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宫城。」我示意地唤了唤宫城。
「知道了。」
就这样,我吻了面泛绋红望着我的宫城,那群醉鬼顿时哄堂大笑。我还真是做了乱七八糟的事啊,连我自己都吓傻了。房间里的这群家伙打从心底就不相信宫城存在,只是把我与宫城当成马戏团的猴子在耍而已。
可是,这一切又有何妨。
就在这个夏天,这座小镇,我成了最可笑的小丑了。
不管是从好的或坏的方面来看都是如此。
自那晚之后又过了几天,时间是晴朗的午后。
门铃突然响起,门外传来新桥的声音。
甫开门,他就朝我丢了某件东西。我用手掌接住之后定睛一看,竟是汽车钥匙。
「我要回老家啦,」新桥说:「所以暂时用不到车,你用得到的话就借你吧。与宫城小姐一起游山玩水应该很方便吧?」
我向新桥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新桥在离开之前说:
「我还是觉得你不像是在说谎,也不觉得你在用街头表演塑造出宫城小姐这个角色……只有你才见得到的世界或许真实存在吧。我们眼前的世界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当中的一部分,也只不过是我们认为能看见就好的部分吧。」
看着新桥搭上公车后,我抬头仰望着。
阳光依旧耀眼,我却已嗅到弥漫在空气里的淡淡秋意。
秋蝉齐声鸣放,告知夏季即将终了。
入夜后,我与宫城一同钻进棉被,不知何时,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界线。
宫城与我相视而眠,带着轻柔的呼吸声与孩子般安稳的表情。这张令人怜爱的睡脸不管几次也看不倦、看不腻。
离开棉被时,为了避免吵醒宫城,我尽可能避免发出声响,到了厨房喝水后,正准备回到房间时,我发现宫城的笔记本掉在更衣室的门前,捡起来之后,我打开流理台的日光灯,轻悄悄翻开第一页。
没想到里面画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车站的候车室、与成濑会面的餐厅、埋有时光胶囊的小学、姬野与我的秘密基地、满布千纸鹤的房间、老旧的图书馆、夏季庆典的摊贩、与姬野见面前一天我与宫城走过的河边,还有观景台、两人借住一宿的活动中心、本田小狼、杂货店、自动贩卖机、公共电话、星之湖、旧书店、天鹅船、摩天轮。
还有,我的睡脸。
我翻到空白的页面,开始描画宫城的睡脸当作报仇。
不知道是不是睡昏了头,等到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年不曾将一幅画画得如此完整时,整幅画已臻完成。
我应该早就放弃作画了。
我望着完成的画作,就在对这幅画感到惊讶与满足的同时,还察觉到不同于这些情绪的微妙感受。
要对这份感受视而不见并非难事,因为只要稍微转移注意力,这份渺小的感受就将转瞬消失。我也能选择忽视这份情绪,就此将素描本阖上,并将它放回宫城的枕边,期待着明天她会有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