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睡前习惯不曾一天间断。
该不会是这份充满少女情怀的习惯,才让我迟迟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吧?
但也唯有保持这份习惯,我才得以与这个世界妥协。
夜半骤醒的我,感觉到那是场每逢失意就突然现身的希望之梦。
假设一切都是梦,那绝对是一场令人羞耻的梦境。
假设梦里的一切都是现实,老实说,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了。
榻榻米上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全拜她身上的香味之赐,我不用转头也知道蹲在枕边的人是宫城。纵然是在如此炎热的季节,宫城的体香仍像冬季清晨那般清新澄透。
我刻意闭着眼睛。不知何故,总觉得这么做符合现在的情景。
她轻轻地用手抚摸着我的头。
我想应该不到一分钟。
过程中,宫城似乎轻声说了些什么,却全被窗外的雨声遮蔽。
半梦半醒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宫城的存在,到底带给我多少救赎呢?
假设没有宫城陪伴,此刻的我早已陷入何等绝境?
所以我告诉自己,从今尔后,绝不能再带给她麻烦了。她的陪伴,全是工作所迫,她的温柔,也只是因为我是个将死之人,绝非对我有任何好感。
我不该再对她有任何错误的期待,这种期待除了会让自己遭受不幸,还会连带地拖她下水。若让她背负不必要的罪恶感,我的死亡只会成为一场拖棚的歹戏吧。
就成熟地面对死亡吧,回到那个不对他人有任何期待、封闭又平稳的生活里,然后像只猫躲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安静死去。
是的,我暗自在心里立下这份决心。
翌晨,蒸腾的暑气迫使我苏醒。窗外有群小学生正做着收音机体操。宫城早已起床,一边以口哨吹着妮娜·西蒙(注:妮娜·西蒙(Nina Simone,1933-2003),美国人权运动时期的重要女歌手。)的《I wish I Knew How it Would Feel to be Free》的旋律,一边收拾坐垫。
虽然睡意未消,这里毕竟不是久待之地。
「回家吧!」宫城开口问我。
「啊,回家吧!」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