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嗯,我想我大概可以了解你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我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感受,因为我从未想像过自己在行列里行走时是什么模样,现在这么一看,感觉有点新鲜,又觉得怪异得很。仿佛我现在也走在那个队伍中。」
说完这些话,我们之间再度陷入沉默,一直到未来回到我们身边用怪异表情对我们说:「怎么回事啊?」
「没啊,没事。」我回答未来之后,又忽然想起守门的老人。在车子的声音出现之前,他大概不知在哪里打盹睡觉吧!
※
一回到病房,我们便发现窗边挂了一串纸鹤。
我最初以为是未来挂的,但她从中午便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身做这件事。如果这是患者们为真理子折的纸鹤,那也不可能是不知情的藤本先生与荻原,这样一来,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仓野医师了。
我与未来相视苦笑,她似乎也与我有同样想法,而且应该也正想像仓野医师是用什么表情拿着纸鹤在走廊徘徊,又是如何避开他人耳目将纸鹤带到病房里挂上。但是真理子并不知道我与医师谈过她的事,所以一脸疑惑地瞥了我们一眼。
未来中途离开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待在病房与真理子聊天,但绝口不提刚刚在秘密基地谈的事,只是闲聊真理子婚后的事与她的童年回忆,或是未来母亲最近打来的电话内容,听起来就像平时那样闲话家常,然而,她们其实都很谨惯地选择聊天的话题。
因为我们将早餐当午餐吃了,所以原本的午餐仍原封不动。我有点在意,表示是否该打电话请荻原不用途晚餐过来,晚上就吃这个。未来说她可以打电话告诉荻原。
真理子听了,犹豫一下后说:「未来,晚上我想借用那间小澡堂洗澡,能麻烦你向他们说一声吗?我想等大家都洗完后再洗,我会顺便将澡堂洗干净的。」
「要洗澡当然没问题,洗澡堂的事我来就好。」
「谢谢,等一下还有事想拜托你——如月。」
「什么事?」
「千织弹琴时穿的那套衣服能借我穿吗?」
「当然没问题,我就放在行李袋里。」
虽然疑惑,我与未来却都问不出「为什么」。
「因为机会难得,我想穿穿看可爱的衣服。而且这毕竟是千织的身体,不洗干净还她不太好吧!」真理子大概察觉了我们的不解,浅笑说。
「真理子姐——」未来的声音沙哑,一听就知道她正努力压抑想哭的情绪。
「未来,我要拜托你另一件事。我想应该是在半夜吧!我希望你那时能守在我身边。没有人陪伴,一个人孤伶伶地死掉未免太悲惨了,你能答应我吗?」
未来点点头,忍不住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
「对不起,老是麻烦你。」
「不会麻烦,还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未来摇摇头说。
「我想想……应该没有了。」
「真的吗?你再想想看,什么都可以,任何事我都愿意做。」
「真的没有了。」这回换真理子摇头说,「谢谢你,未来。」
未来对真理子挤出一抹笑容。她一定花了很大的努力才有办法露出这个笑容。
「我去打电话了。我立刻回来,你要等我一起吃饭!」未来匆匆说完,逃难似地奔出房门。
「真是个乖女孩,嫁给荻原员是有点可惜。」真理子轻轻笑说。
「有我能做的事吗?」
「对了,麻烦你先帮我准备好千织的衣服和换洗衣物?啊!还是让我自己找好了,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
「我全都放在行李袋里,千织的内衣裤我都会多带几件,里面应该还有没穿过的。」
「那我就自己来了。」真理子走到行李袋旁蹲下,发觉我还站在旁边,转头娇瞋地说,「真是的,把头转过去!」
我乖乖听从,听着她从我身后传来的说话声。
「刚刚在那里打盹时,我又作了一个梦——你可以转过来了。」
「什么样的梦?」在她出声的同时,我也已经转身面向她。
「嗯——」真理子抬起头,脸上浮现很微妙的笑容,像是害羞,又好像有什么企图,不过,又好像两者皆非,「不行,我还是先保密好了。」
未来这时正好回来,故意轻快地说:「我已经请他们先不要放掉小澡堂的热水了。」
「那我们来吃饭吧!」
真理子说完,随即动手将一套换洗衣物与衬衫、裙子重新折好——比我折得还仔细——并在上面放了一个小小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枫叶与瓢虫的胸针。应该是未来拿给我时,被我顺手放进行李袋的吧!我竟然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我们三人与中午一样分食两人份的餐点。虽然比在户外用餐稍嫌无趣,但她们两人看起来还是很享受。饭后我们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三十分钟左右,中途未来暂时离开了约十分钟。在那段时间里,真理子始终注视着挂在窗边的纸鹤,一句话都没说。
「我想早一点过去,大概八点半左右。我想在疗养中心走走,你愿意陪我吗?」真理子若无其事地对我轻轻吐出这些话。
「我呢?要我陪你一起洗澡吗?」
「不用了,未来,请你陪在我身边。」真理子轻轻摇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