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来也点头回礼。
「藤本先生,另外就是真理子姐——说真的,她的情况不太乐观,虽然手术很成功,伤口的缝合与皮肤移植也都很顺利,但是——」未来低头偷偷擦了一下眼角,「医师也尽了全力,但是因为失血过多,可能来不及了。她的动脉受伤,现在处于血液几乎停止流动的状态,因此脑波一直无法恢复正常,再加上体力也不断流失,几乎没必要再进行其他外科处理,只能靠她自己的生存意志了——不过,顶多也只能撑到明天或后天……」
「跟我老婆那时候一样,但心脏的负担更重。」
我望向声音来源,沙发上的仓野医师仍闭上眼睛,头则往后仰高。
「真理子与驾驶员现在在加护病房,两人都还没恢复意识。」仓野医师向空中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藤本,我想你最好连络一下真理子的前夫,除了他,她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吧?」
「嗯,我是有对方的联络方式,但真理子说过不希望对方知道她在这里工作的事……」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未来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趴在荻原肩上呜咽出声。
一瞬间,我们全都无法言语,只有下个不停的雨声伴随她的抽泣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上。
「现在可以去看看她吗?」
「今天不行,明天确认她的状况稳定后,或许可以进去看她一眼。」
仓野医师回答藤本先生的问题时,后面传来急速的室内拖鞋啪嗒声——是刚刚的护士。
「仓野医师,那个女孩醒了。」
「真的吗?」
「我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我急切的声音与仓野医师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老实说,我虽然觉得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却无丝毫喜悦。然而,这份实质的安心仍让我沉着不少。
走进病房时,千织正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我出声道:「千织?」
仓野医师拦住我伸出的手,先行确认千织的脉膊,然后又摸摸她的额头,「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千织,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或思心想吐?有没有哪里痛?与烧伤的地方不一样的痛。」
千织向仓野医师微微地歪头蹙眉,脸上浮现「我不知道」的表情。
「医师,千织她表达能力有点——」
「对了,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那就没办法问诊了——」
狭窄的病房内除了我与仓野医师,还有未来,连藤本先生与荻原也站在角落,一脸关切。
「这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月,你平常都用什么方式与她沟通?」
「千织并非完全不会说话,她想说什么时,还是会用简单的单字或片语表达。有时候我会用YES或NO让她回答。」
「原来如此。她身上目前看不到其他外伤,但我不敢完全保证其他地方没问题。我看,今晚还是请你来陪她会比较好。」
「如果可以,我也是这么打算。」
「坂口,让他在这里应该没关系吧?」
仓野医师口中的坂口就是刚才那位护士。她表示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但医师同意的话,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
「如月,沙发就可以了吧?」仓野医师问。
我一下子搞不清楚他的意思,后来才恍然明白他是指我晚上睡觉的地方。于是我与荻原两人到手术室前搬了沙发回到病房。那时千织已从病床坐起,并以怪异的视线注视我的一举一动。
「万一千织说头痛或哪里不舒服时,请立刻通知我。我会先回疗养中心看看我太太的状况,半夜之前回来,今晚也会睡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就按床头边的叫人铃,它直接通到诊疗室,我会在那里。」仓野医师简单交代完后,随即表示要去看看另外两人的情况,于是离开了病房。藤本先生本来想一起去,却被医师制止了。
「那么我先回去拿毯子过来。至于睡衣,你不介意的话,就先穿我的吧!」荻原问。
「那就麻烦你了。」我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湿答答的衬衫,虽然都快干了,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而且晚上要睡这里,换件衣服会比较好。
「我这就回去拿。」荻原起身准备离去,却又突然回头,「除了我之外,大家好像都还没吃饭吧?」原来已经七点多了,但我并不觉得饿。我问坐在病床上、表情一直很怪异的千织要不要吃点什么,她却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只是稍稍皱起眉头。
「我与未来会回去吃,不必担心我们。倒是坂口,你晚餐要怎解决?」藤本先生问。
「不好意思,我都是回家后才吃的。」
我点点头,心想,原来她不是夜动人员。
「仓野医师也说会回疗养中心,这样就剩如月先生与千织了,那我顺便带东西来给你们吃。千织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煮喔!」
「千织,想吃什么吗?」我又问了一次,她还没反应。我向荻原说,「她什么都吃,但是最喜欢蛋包饭。」
「蛋包饭?没问题,太简单了!我回去后先帮你们准备餐点,再带毯子与换洗衣服过来。我会尽快,麻烦你们稍等一下。」
我还顺便拜托荻原帮我将房里的行李袋一起带过来。在他与藤本先生、未来一起回疗养中心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与千织,还有护士坂口。不知是太累或脑中仍一片混乱,不论我叫了千织几次,她都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眼神空洞地凝望某处。虽然坂口说不必担心,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担忧地注视千织。没多久,坂口便抱歉地表示自己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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