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一样的说法。也许是突然产生这样的自觉,不过我还是不懂。首先,千织和真理子的年龄也未免差距太大,所以我非常困惑,完全无法理解千织想表达的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样、姐姐、一样。」千织还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要进去了,可以吗?」
是真理子,她右手拿着托盘,左手提着电热水瓶。
「啊,真不好意思!」我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热水瓶。
「插头在那边。」我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窗边的墙壁上有两个并排的插座。
「我拿了煎茶还有一些红茶包。如果需要奶精或柠檬片,得请你向厨房说一声,荻原应该还在厨房里。」
「他还不能休息吗?」
「是啊,在明天早餐准备好前,他都会待在那里。平常这个时候我也会在那里帮忙,但他今天说要自己准备,所以我就接受了他的好意。要帮您泡杯煎茶吗?」
「那就麻烦你了。」听她这么一说,我客气地回答。
插上电源后,热水瓶的红色沸腾灯只亮了一瞬间,随即切换成保温的灯号。我看着真理子从茶罐里舀出些许茶叶放进茶壶里,心想,她不知是不是特地装了热水才提过来的。
「一样、姐姐、一样。」千织又大喊,声音比刚刚更大了些。
「对啊,我们都是女生。」真理子若无其事地回答。
鲜绿色的茶水从茶壶口注入茶杯中,「好了,请喝。」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千织见我们没理会她,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
「一起、千织、一样。姐姐、一样。」
「怎么了?千织。喔,你也想喝茶是吧!」
虽然听见真理子的话,但千织还是猛摇着头。
「她从刚刚就一直说这几句话,我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真是头疼。」我不禁苦笑地看着真理子,不知何时她的表情也渐渐复杂起来。
「如月,你和千织在一起的时间应该很多吧!千织的想法你是不是大概都能理解?」
我点头称是。
「即使这样你还是不了解?嗯,那确实有些棘手。千织看起来也很认真。」
这回换千织拼命点头。
「可是,这样我反而更加搞不清楚——千织,你怎么了?什么事是跟我一起?洗澡吗?」
「一起。」大概是忍不住了,千织靠到真理子身边,拉住她的手,「千织、敬爸爸、喜欢。姐姐、喜欢。」
「这个我知道。所以才问你怎么这么黏她。问过后,她就变成这样一直反复说个不停。」
「是这样喔?可是你把我和你最喜欢的爸爸摆在一起,对我来说还真是莫大的光荣。」她握住千织的手边摇边说。
「不对、不对。」
我们同时看着千织的脸。
「姐姐、敬爸爸、喜欢。千织、一样。」
真理子露出讶异的表情,摇晃的手停了下来。她直直地盯着千织,千织则是满脸笑容以对,我看着她们两人的表情。真理子发出啧啧的砸舌声,脸上出现一抹「真拿你没辄」的笑脸,以另一只手抚着脖颈,有些羞赧地看向我。
「我原本打算永远不说的,而且你也不记得我了。更何况,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真是败给你了,你怎么会知道呢——如月学长,我是高中低你一届、轻音乐团时和你同社团的学妹,你还记得吗?我是吹小号的,完全记不得了?你的表情是这么说的。哎呀!真是气人。而且,我在学长毕业时,还拿到第二颗钮扣,这样你还是没想起来吗?」她故意噘起嘴,但眼神却笑盈盈的。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用什么表情面对她。我是记得毕业时被学妹们抓住要走了第二颗钮扣这件事。但对方的长相我却完全记不得。况且老实说,那时我根本没仔细看对方的长相。同年级的同学大概还有点记忆,如果是不同学年,老实说,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突然被她这么一说,也无法和我眼前这张脸拼凑起来。
看见我的反应的真理子,夸张地肩膀往下一沉,然后小声地说:「所以我才不想说出来。好无趣,真是的……我那时可是鼓起相当大的勇气才去找学长的,而且还下决心一定要拿到第二颗钮扣,一定要比任何人都早抓到学长不可,从前一天就拼命在脑袋里沙盘推演毕业生的行动,害我整晚几乎没睡,毕业典礼当天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要唱《骊歌》时都发不出声音,大家都说我脸色好难看,一直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当然在那种时候怎可以贫血昏倒,我可是拼命努力稳住自己,走到三年级的走廊时,女毕业生们都一直瞪着我看,害我紧张得全身僵直。就是这样我才拿到学长的第二颗钮扣。我可是生平第一次那么紧张,之后像那么紧张的次数是完全屈指可数。对我来说,那一次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行动,可是现在却变成这样,好讨厌,真是的。」
噗嗤一声,和话的内容完全两样,她笑容满面地对千织说,「千织,你家爸爸好无情。」然后伸手去胳肢千织的肚子,千织开心地吱吱大叫。
「我真是白痴!在你决定接受邀请时,就一直紧张兮兮,唉,隔了十一年再见面,一个人在那里又乐又兴奋得不知所措。虽然碰面时我穿着厨房服,但又不可能在这里穿高中制服,况且制服也早就扔了,可是我的脸型并没有太大变化啊,现在的我和那时候一样没有化妆,而且名字也没变,我以为你说不定会有所发觉,至少也会有似会相识的感觉。
「可是,你却连一丝犹豫的表情也没出现过,还跟我说,初次见面。唉,真是个短暂虚幻的期待。我也只能这么想,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