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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起身催促千织。这时,真理子开始收拾我们用过的餐盘,我也急着想帮忙。
「没关系,我来收就好。」我和真理子两人一来一往地对话,这时,矮半颗头的千织也开始动手收拾,看起来很开心。
「真理子,这里我来收就好,你先带他们去房间。」坐着的藤本先生开口制止我们收拾,结果四人份的餐具就这样一直叠着。
「那就拜托你了。」真理子向藤本先生点头道谢。
藤本先生也点点头,又对我们说:「如果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尽管跟真理子说,那么明天见了。」
千织原打算要拿自己的餐盘,结果伸出手却没有东西,只好不满地转过身子。
「好像很过意不去。」穿过餐桌间的走道后,我开口说。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对藤本先生而言,你们两位是客人,当然希望能尽早让你们休息,所以才要我赶紧带你们去房间。在这种场所看到病患的状况,竟没动手收拾自己餐具,当然一定会深感罪恶。我能体会你这种心情,但你不必感到惶恐,这本来就很难区分,客人毕竟还是客人。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有这种想法。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真理子说完这些话时,我们正巧走到厨房门前。餐厅除了我们没有别的客人,在柜台的另一侧有几位男女正在用餐,我猜他们应该是厨师。
「荻原,晚餐味道好极了,只是咸淡有些不满意,不过是我个人的口味问题,不用在意。」
真理子对着他们说话,其中一个人抬起了头。我与他视线相对,互相点了点头,千织也马上学我点了点头,再里面一点有一群年纪稍大的妇女背对着我们,还兼杂传来洗衣服的声响。我忽然发现——千织并没有躲在我背后。到了走廊后,千织的举动更令我讶异不已。
餐厅里的通道约只有一张轮椅的宽度,于是我们前后依序走着,先是真理子、接着是我、然后是牵着手走在我身后的千织,到了走廊后就十分宽敞,千织在此时的右手还是紧紧牵着我,随后小跑步往前用左手牵住走在前面的真理子。
「要跟我牵手?好光荣喔!」
「嗯——光荣?」
「光荣就是很开心的意思。来,我们走吧!」
疑惑不解的我猛盯着她们,但她们两人的步伐却不会减缓,很自然地,我慢慢落后了。第一次被千织千拉着手走路,心中浮起一阵异常奇妙的感受。我们先走回会客室拿取行李。然后再走了约五分钟的走廊,这段时间里,千织始终牵着我们的手。
※
今晚落脚的房间看起来很像一般的住家房间,三坪大的房间里铺着浅茶色地毯,一坪半的房间则是铺着杨杨米,空气中还飘着新换的蔺草香,两人份的棉被已经放在那里了。
「床铺是配合患者入住才会搬进来,所以现在没有。根据不同的病况,有时候普通的床铺反而不方便照料。铺床睡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
想想从高中毕业旅行以后,已经好久不会睡榻榻米了。三坪大的房间里摆了一张小茶几,上面放了个烟灰缸。好久没抽烟了,忽然很想抽根烟,我坐了下来从胸前口袋里拿出香烟。千织早已一古脑儿坐下了。
「里面很简陋真不好意思,待会儿我会帮你们送茶水过来,先前应该先准备好的,可是却忘得一干二净。如果需要其他的饮料,大厅里有自动贩卖机。如果要喝啤酒,可以跟荻原说一声,就是刚刚碰面的厨房负责人。因为这里不能自由购买酒精类饮料,都是由工作人员管理。」真理子简短地说明,「那我先去拿茶水过来,半小时后再来接千织。」说完就转身离去。
我点点头跟她道谢,坐在身旁的千织大力地挥手向她道别。
我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枕在脑后。我莫名地叹了一口气,徐徐喷出一口烟。感觉有些疲累,却又有些舒适。我出神地回想抵达后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自己几乎很少会在演奏前先行住宿,也是第一次在慰问演奏处听到这么多事情。
千织惊奇地浏览着四周的景物。这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可看,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话,看来这里并不是一开始就被当成客房使用,才因此没有额外的设备吧!整间房间空荡荡的,看起来就像入住前的公寓。
「千织,你是怎么回事?很难得!」
「啊?」四处观看的视线突然停住,千织露出古怪的笑脸,似乎是说,虽然很开心,可是听不懂我的话,所以不知道要以何种表情面对我。
「为什么你跟——那个姐姐那么亲昵?」
「姐姐。」千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不禁想脱口「真搞不懂她」,但却又硬吞了回去,顺手将香烟捻熄。
虽然我喜欢让千织四处演奏钢琴,但我本身却是个寡言的人,尤其在那件事后,更是惜字如金。所以不论到何处,我都是依照对方的指示行事。因此,我在这里的态度依旧没变。一般我顶多只跟对方应酬两、三个钟头,对方也只是事务性地跟我交际一下,就已经是极限了。到目前为止,我们所到的访问处大多如此,或许是因为这样,千织才会跟一般有距离感。
从会客室到这里,我计算了一下,几乎有七成的时间都只听见真理子的声音。我心想,她说那么久不会累吗?然后又点了第二根烟,不过,不只是真理子,连藤本和未来也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独特气息……
「姐姐,一起。千织、一样。」
「什么?」
千织似乎想传达什么,只见她双手紧握于膝上,表情十分认员。从她的话推测,似乎是说自己和真理子有某些共通点——是说她们都是女生的意思吧!不过千织从未表现出自己和